第32章 第32章(1 / 2)

駙馬宅的婢女過來將來參加宴席的賓客迎到已經安排好的席位上,雖然一開始沒有留李雲杳的位子,可留了閻舒的,眼下閻舒無法到來,正好這個位子便給了李雲杳。

而眾人的位子都是按賓客的身份地位分的,李雲杳一個未曾透露姓名的人坐在了閻舒的位子上,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旁人問起,劉嬤嬤便按照沈霽的吩咐回答:“這是沈副使家的小娘子。”

眾人還當是沈霽又男扮女裝來了,不過有剛在門口聽見沈霽的話的小娘子低聲道:“什麼沈副使家的小娘子,分明是老相好。我方才進來時,在門口聽到了那沈小郎君喚她姐姐……你們聽聽,這不是相好是什麼?”

眾人恍然大悟。

這話傳到了李雲杳的耳邊,她看了身側站著的劉嬤嬤一眼,問:“嬤嬤不為自家小郎君解釋一下?”

劉嬤嬤笑容和藹:“她們說得倒也沒錯,小娘子不日便要成為小郎君的妻子,可不是相好嗎?”

李雲杳:“……”

你們沈家的人,一個比一個佛係。

行吧,沈家的人都不在意了,她一個不曾透露姓名,也不曾讓人看見容顏的人,又何必在意。

不過很快,她便注意到了有一道目光似乎想穿透她的帷帽,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彆人很難通過帷帽的紗幔看見她的模樣,她在裡頭卻能看清外頭的人的模樣,所以她發現了座次稍靠後的自家娘親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李雲杳心中一緊,心想可不能露餡了,否則回去後,指定要被她娘說教一番。

好在李母隻是盯著她一會兒,很快便扭過頭去跟旁人聊天去了。

——

與此同時,在偏院與教坊的樂工、伶人們正在休整,準備稍後演出的呂念川也從她的好友唐燕燕那兒聽到了這個消息。

“真是沒想到,這沈小郎君還是個風流多情種,哪兒都有他的‘好姐姐’。”唐燕燕替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值,“他要娶李家小娘子也就罷了,什麼時候又背著你找了個相好?”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呂念川無奈地安撫好友,“她不是那種人。”

心思剔透如她,自然很快便猜出了這個人是李雲杳,畢竟能讓沈霽不計名聲帶來參加公主駙馬的婚宴的人也沒幾個了。更何況,她不認為沈霽真這麼風流。

至於沈霽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帶李雲杳來,而是要以帷帽遮掩,理應是她們的婚期將近,怕犯了忌諱。——明知會犯忌諱也要這麼做,還真是沈霽的作風。

唐燕燕一副“好友是戀愛腦,無可救藥”的模樣,道:“當初教坊裡有多少相信那些世家子弟‘一生隻愛一人’的誓言,為此而交付了真心,最後被辜負的姐妹?唯獨你最為清醒,並不相信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語,所以也未曾受過情傷。如今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就讓你五迷三道的了?”

呂念川張了張嘴,最終放棄了解釋,她不想為了爭這些虛名,就壞了沈霽跟李雲杳的計劃。

宴席很快便要開始,呂念川等人也要就位了。

雖說參加宴席的男女賓客不同席,但兩者相隔也不是很遠,就隔著一條廊廡,廊廡兩旁垂掛竹簾,阻絕了雙方窺探的目光。

廊廡的儘頭是台榭,公主與駙馬的席位便在那裡,在他們的對麵則是伶人演出的戲台,戲台兩邊是樂工演奏的棚樓。

這樣一來,戲台上的演出,眾人都能看得到,樂曲也能一並欣賞,不會厚此薄彼。

呂念川登台後,便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她稍稍看去,見是在男賓席間以那乾淨陰柔非一般男子能有的清秀麵容而引人注目的沈霽,便微笑著點頭致意。

沈霽許久沒見過她,如今跟她見上了麵,自是心滿意足。

她身旁的薛吉不經意間發現了二人的“眉目傳情”小動作,不屑地“切”了聲。

“你切什麼切?”沈霽不悅。

“前麵還跟未婚妻卿卿我我,轉頭就跟相好眉目傳情,嘖。”

沈霽道:“你學完《論語》了嗎?沒學完怎麼好意思來管同門師兄的閒事?”

薛吉:“……”

拳頭硬了。

他冷笑:“你學得多,待會兒有本事玩酒令跟我一較高下!”

沈霽自從來了汴梁,便沒人跟她玩酒令了,如今薛吉主動邀戰,她自是興致勃勃地應下:“你輸了又怎麼樣?”

“憑什麼就一定是我輸?”薛吉爭辯,“輸的人飲酒,九局分勝負,誰喝得多,誰便是小弟!”

沈霽剛要應下,又想起李雲杳說宴席結束後要抽背。於是心生一計,決定把薛吉也拉下火坑,她道:“喝酒多沒意思,既然咱們都拜入老師門下,接受他的指點,那麼就該以學問為主。誰輸了,便得寫一篇文章,或作一首詩詞,或抽背一篇文章。要是這些都無法做到,那就要答應對方任意的一個要求。”

薛吉:“……”

沈繼宗這家夥是學習學到腦袋有問題了吧?

他才不乾呢!

然而還沒等他拒絕,旁邊聽到他們討論的世家子弟們便湊了過來:“有趣有趣,我也要玩!”

薛吉瞪他們:“你們讀過書嗎?”

這些世家子弟笑嘻嘻地道:“玩行酒令,我們也不一定輸啊!”

薛吉一聽,好像也對,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一定是輸的那一個?要知道玩行酒令,他不說是大家,可在這群勳貴子弟中還是小有名氣的,沈繼宗拿什麼贏他?

他拍板:“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