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1 / 2)

雖說沈霽三人到長壽寺是為廣惠僧人而來,但李雲杳為沈霽求的護身符已經舊了,沈霽便道:“正好我們順便來求道護身符。”

沈霽一改往常摳摳索索的秉性,出手闊綽,給的香油錢和功德錢也特彆多,因此吸引了長壽寺的和尚——寺院中地位較高的僧人的尊稱,——出來贈言。

“你們這兒是不是有一位叫‘廣惠’的高僧?聽聞他很會做法事,國舅家每次死人都是他幫忙做法的。正好快到我祖母的忌辰了,我想找一位高僧去幫我超度做法事,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那和尚見她指名道姓要廣惠,便讓沙彌去把人喊來。

廣惠替死在王繼勳手裡的人做法事本就是一種掩護,因此聽沙彌如此轉述之時,他心虛得很。

等到了地方,便看見沈霽與和尚聊得正歡:“我們家與佛有緣,我祖母在世時便特彆誠心地供奉佛祖,我們家宅子又小又舊我爹也舍不得修葺,可是他竟然去找官家批準他買秦隴兩地的巨木回來為祖母修建佛舍。便是我當年出生之際,門前便路過一位高僧……”

沈霽說得隨意,但也把自己的身世透露了個乾淨。

能找官家批準自己買巨木修建佛舍的,除了官家眼前的紅人之外,還有誰?而且沈霽出手闊綽,身邊有兩位美嬌娘,還跟著一群仆從,這出身顯然非富即貴啊!

在寺院裡的也不全是一心向佛的聖僧,還有許多走投無路才出家的普通人,而隻要是普通人便會有私心,也會有欲|望,在知道沈霽的身份後,廣惠放下了忐忑,對她道:“施主。”

沈霽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有些圓潤,但麵上乾淨的僧人,好奇地問:“你便是廣惠高僧嗎?”

“正是貧僧。聽聞施主想要為先人超度做法事,不知有何要求?”

“我也不懂,但聽說國舅很是信任你,每回他家死了人都是找你去超度做法事的,說明你在超度做法事方麵很出色,所以我才來找你。”

廣惠見她又提這事,心裡直打鼓,試探地問:“施主與國舅認識?”

“當然認識。”沈霽語調都不帶變的,然而話語中卻展現了她的自信,這是普通人家所沒有的底氣。

廣惠聞言,也知道開罪不起她,便與她說起超度的一些儀式,需要準備的東西,及定下吉時。

說完這些,沈霽一個高興又添了不少香油錢,廣惠心滿意足地表示要先去準備。待他一走,早就有看紅了眼的沙彌過來跟沈霽嘀咕:“施主可比國舅闊綽多了。”

沈霽道:“你這小沙彌怎麼張口胡說?國舅那可是官家的小舅子,家底豐富,平日出手也十分闊綽,我怎麼能跟他比?”

小沙彌便道:“可廣惠師兄替他超度做法事,他從不給錢。”

沈霽挑眉,與一旁默不做聲的李雲杳、呂念川悄悄對視了一眼,三人都知道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沈霽開口試探,小沙彌便將他所知的一一告知。

原來廣惠是去年認識王繼勳的,一開始王繼勳便是以需要人超度做法事為由把他找過去,那一次他收到了不少王繼勳賞的錢。

自那次之後,王繼勳又常找他,興許是他巴結到了王繼勳,所以明明他不是寺裡最德高望重的僧人,可王繼勳卻隻要他,每次做法事都不讓彆的僧人、沙彌過去幫忙。

很多時候超度做法事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王繼勳和廣惠的行為著實讓寺裡的人無法理解,尤其是他天天去超度卻從不拿錢回來,寺裡便懷疑他私吞了錢。可他辯稱自己去王家不全是超度,有時候是宣講佛法。

讓小沙彌覺得古怪的是,每次廣惠從王家回來後,便會去靜過堂向佛祖懺悔思過。人家問他為何要思過,他就說這是苦修。

小沙彌道:“對了,昨日他也去了國舅家超度做法事。”

沈霽卻覺得奇怪:“按照廣惠高僧方才讓我準備的東西,想來做法事時的陣仗很大吧?”

“那是自然。”

……

從寺院離開後,沈霽跟李雲杳嘀咕:“這廣惠去王家絕不是做法事,我昨日去王家時,王家靜悄悄的,並沒有紙錢,也沒聽見誦經的聲音。”

“會不會是他誦經聲音太小了,在裡麵聽不見?”李雲杳問。

“那更不可能,王繼勳為人囂張,殺人都不帶掩飾的,直接讓人抬著棺材去外頭葬了,可見他壓根就不怕彆人知道這事。可他偏偏卻隻找了一個僧人來做法事超度,這未免不符合他的作風。昨日我們去王家的氣氛,可不像是剛死了人的樣子。”

“古往今來與僧人交往密切的人並不少,他們興許是為了彆的事而往來。”

“他們若是為了交流佛經、佛法,或是品茶論禪,甚至是正常的交際,那何必要借做法事的借口來掩飾?官家又不會因此而對他有意見。”沈霽十分肯定,“他們一定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甚至懷疑廣惠也參與了殺人,否則他為何要心虛地回來靜思己過?”

李雲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凡事都得講證據,因而說道:“這隻是我們的猜測。”

“他一定知道王繼勳的秘密,既然這樣,那他就不算無辜,我直接讓人綁了他,嚴刑逼供,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你怎麼這麼衝動?”

“時間緊迫嘛!”

李雲杳搖搖頭:“還是得從長計議。”

呂念川也道:“確實不能衝動,萬一鬨了誤會,隻會牽連你。”

沈霽見二人都不讚同自己的辦法,便隻能偃旗息鼓,她把玩著手裡的護身符,想著給她爹娘也帶一些回去。突然,她福至心靈,想到了她娘。

她娘可是原著作者,就算王繼勳在原著裡不是什麼主要人物,但畢竟是趙老大的小舅子,應該也不算無名之輩吧?她是否可以向她娘討教一下呢?

她娘並沒有給她透露過太多原著的劇情,甚至連男女主的情節都是大概地說一下,——比大綱還要省略的那種。加上她對原著劇情不太感興趣,一心想著靠自己改變一切,所以從未求她娘劇透過。

眼下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而且人命關天,她沒道理放著她娘這麼大的外掛不用。

想通後,她興奮地回去給她娘寫信。不過她們剛回到景家彆業,劉衝便出現在了門前:“小郎君,夫人讓我快馬加鞭將這信送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