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理見雲昭點頭答應了,也就鬆了一口氣,拍拍雲昭的胖手道:“當初你上任之時,很多人都說我陝西布政司昏聵了,沒人可用了,居然啟用了一個八歲乳臭未乾的小兒來充任縣令,為此,禦史台沒有少彈劾我等。
老夫不同,從見你之時,就覺得你該是一個好人才,雖然因你之事受了一些牽累,卻結出了好果子。
等糧食全部解入府庫,老夫倒要看看誰還有臉彈劾老夫,誰還有臉說藍田縣令隻是一個八歲小兒!”
聽張道理這樣說,其餘的官員也紛紛點頭作義憤填膺狀,雲昭拱手道:“今年也就這樣了,如果府尊可以等一年,待來年新作物全麵鋪開之後,僅僅藍田一縣,就能解決西安府的糧食問題。”
張道理如獲至寶,握住雲昭的胖手道:“真的?”
雲昭點點頭道:“請府尊移駕雲氏試驗田,諸位一觀便知!”
張道理連忙起身道:“正要一觀,請雲縣令帶路。”
一行人出了雲氏大宅,走了不足一裡之地,就來到了玉米田。
雲昭順手掰下一顆玉米剝開外皮遞給張道理道:“府尊請看,這就是新莊稼,下官將這東西稱之為玉米!”
張道理仔細觀瞧了一陣讚歎道:“果真晶瑩如玉啊。”
雲昭又掰下一顆,撕開外皮咬了一口道:“府尊嘗嘗,這東西現在生吃也是甘甜可口。”
張道理學著雲昭的模樣也吃了一口,連連稱讚,然後就邀請諸位同僚一起品嘗。
“畝產幾何?”
“五擔有餘,卻沒有多餘的時間種植秋糧了。”
張道理沉默片刻道:“可惜了,不過,依舊是一門好莊稼。”
雲昭又領著張道理一行人來到土豆田中,讓錢少少挖出來了一株土豆。
此時的土豆已經基本成熟,一株土豆根部掛著七八顆拳頭大小的土豆,雲昭將土豆摘下來放在張道理以及其餘官員手中道:“下官對這東西寄予厚望!”
張道理看到了土豆,重新有了精神,連忙問道:“畝產幾何?”
雲昭嘿嘿笑道:“一千五百斤!”
張道理瞅瞅手裡的土豆,又看看雲昭道:“這是菜,還是糧食?”
雲昭笑到:“可以當菜,也可以當糧食,即便是沒有糧食的時候,吃這東西也能飽腹,與平常糧食無異。”
張道理拱手道:“能否再挖一些,容本官測試一番,好據實上奏!”
雲昭道:“這是自然。”
很快,錢少少就帶著一群人挖了半畝地的土豆。
張道理跟諸位官員,親自稱量,並且計算了土地麵積後,便興高采烈地離開了藍田縣。
目送張道理等人離開,雲昭的眉頭慢慢皺起來了。
錢少少也跟著歎口氣道:“他們寧願趕夜路,也不願意在藍田縣留宿。”
雲昭笑道;“他們不敢!即便我是藍田縣令!”
“他們害怕什麼?我們不會殺他們的。”
“如果不是糧食這件事太大,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西安城的。
現在的陝西,真的太亂了,除非他們有更好的手段徹底乾淨的解決掉盜匪問題。”
錢少少笑道:“如果少爺當這個知府,或許有法子解決掉盜匪。
今天,少爺已經給他們展示了消除盜匪的法子,可惜,這些人全是瞎子,不解決農夫的吃飯問題,不論他們怎麼剿滅,都會死灰複燃。”
雲昭搖搖頭道:“他們不是睜眼瞎,是裝作看不見,做事情會有麻煩,不做事情大家都舒坦。
就是不知道當有一天大明這艘船下沉的時候,他們是否還有心情裝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