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少連連點頭,衝著雲昭道:“少爺當然不是笨蛋,那個女人才是笨蛋。”
“有野心的人可能是壞人,可能是好人,唯獨不能是傻子,傻子成不了野心家。”
雲昭不想輕看馮英,也不願意輕看馮英,就像雲福所說的那樣,她是遼陽城外九千戰魂的化身。
他們的死已經足以讓世人悲痛,讓史書遺憾,讓後人頓足,雲昭不想讓馮英給這些英魂再留下什麼汙點。
後人總是不爭氣的。
這是一個事實,就像一個王朝一樣,開國的君王總是偉大的,中興的君王總是睿智的,而末代君王總是昏聵的。
就像一個人的一生一般。
雲昭很希望自己能夠在最強大的少年時期多乾一些正確,偉大的,真摯的事情,到了中年再乾一些英明的事情,到了晚年,就該江海寄餘生了。
明月出天山,也出玉山,夏天即將過去,天空依舊晴朗,月亮就掛在玉山的山腰上,就像是美人腰袢的美玉。
雲昭跟錢少少趴在床下瞅著窗外的明月,等待馮英的到來。
“有月亮的時候不適合潛行。”
錢少少努力睜大眼睛,不想被睡眠剝奪他看好戲的權力。
雲昭早就睡醒了,所以他絲毫感受不到困倦之意。
一枝朱紅色的小箭突兀的出現在錢少少房間的桌麵上,它非常的鋒利,入木三分卻沒有多大動靜,隻發出啄木鳥啄木一般的聲音。
雲昭,錢少少還是沒動,他們覺得這是馮英在試探他們。
從雲昭告訴福伯他要跟他睡開始,兩個人的交鋒就已經開始了,馮英是客人,所以雲昭率先破局,給她一個方向。
然後,讓錢少少去他房間睡,自然是另一種試探,錢少少把床整理一下,將枕頭塞進被窩偽裝成人,然後就回自己房間了。
假如馮英去了雲昭的房間,那麼,當她發現屋子裡沒人,就說明她失敗了。
如果她連這點伎倆都看不穿,就不該繼續糾纏雲昭,討要什麼武器。
錢少少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依法施為,床上貌似躺著一個人,實際上他趴在床下。
這樣做,很容易讓馮英認為這又是一個低級圈套,繼而錯過了趴在錢少少床底下的雲昭。
一枝小箭出現在桌子上之後,雲昭的身體就從床下消失了,錢少少笑眯眯的將腦袋從床下探出來朝外邊喊道:“馮家小姐,我家少爺不在這裡!
另外,你已經暴露了身形,承認失敗吧!”
一個小小的身體從窗戶爬進來,最後來到床前,趴下身子瞅著同樣看她的錢少少道:“我是小姐的丫鬟,你家那頭肥豬去哪裡了?”
話音未落,錢少少重重的一拳就砸在小丫鬟的鼻子上,小丫鬟慘叫一聲身子後仰,錢少少卻如同一頭野豬一般撞在小丫鬟的身上,不等小丫鬟反應過來,他就騎在小丫鬟的腰臀上,一把扯過床上的毛巾,在鼻子冒血,淚流滿麵的丫鬟脖子上纏繞一下,然後就用力的拉緊……
小丫鬟的身體努力的向後仰,卻脫離不了毛巾的束縛,錢少少站起身一隻腳踩踏在小丫鬟的後頸上,雙手扯著毛巾的兩頭衝著外邊喊道:“敢羞辱我家少爺,死有餘辜!”
小丫鬟此時就像是一條被丟上岸的魚,嘴巴張的很大,用力的呼吸,她很害怕隻要自己少呼吸一口就會沒命。
“你家少爺呢?”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請馮家小姐準許我先殺了這個口無遮攔的賤婢!”
“放開她,否則你也死!”
一支弩箭帶著刺耳的厲嘯從錢少少的耳邊呼嘯而過,牢牢的釘在地板上。
錢少少笑道:“馮家小姐不用拿我當人質逼迫我家少爺出來,隻要您現身了,我現在就任您處置!”
說雖然說得客氣,錢少少鬆開了毛巾,放開丫鬟,卻沒有半分準備接受懲罰的意思,矮下身子重新鑽進床下,聽見一聲翻板響動,他的身體也就消失在床板下麵了。
小丫鬟剛剛脫身,顧不得奔流的鼻血,舉著一柄匕首就鑽進床底下去了。
“小楚,回來吧!”
馮英在屋子外邊輕輕地呼喚一聲,癲狂的小楚就哇哇大哭著從床下鑽出來。
“走吧,彆哭了,我們去赴宴。”
一個不高的身影從樹乾後麵走了出來,給丫鬟擦了擦臉上的血,就拖著她去了雲昭的房間。
雲昭的房門大開,錢多多笑吟吟的站在門口恭迎馮英大駕光臨。
“婢子應我家少爺所托,略備一些新莊稼做成的菜肴,請馮家小姐嘗嘗。”
不管麵對誰,隻要錢多多願意展現自己美麗的一麵,她總是能表現的非常得體。
至少,馮英的小丫鬟就直愣愣的看著美的如同一隻妖精的錢多多,甚至忘記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