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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誰是官,誰是賊
“種子糧可就不是這個價格了。”雲掌櫃有些憤怒,在他看來任何不說明原因的買賣就是欺騙。
對於雲掌櫃這種察言觀色後的說法,雲昭一笑了之。
雲掌櫃不知道雲昭真正的目的,以及雲昭對張家口這些商人的看法,所以,隻能從利益方麵去考慮。
希望將事情化小,最終達成這筆利潤豐厚的買賣。
不僅僅雲掌櫃這樣看,就連雲福跟雲猛也對雲昭明顯表現出來的敵意有些困惑。
自己家主要以合適的價格把高粱賣出去就好,至於人家是要喂牲口,還是要當種子,那是人家的事情。
“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們負責籌糧,把生意做成,我們以後依靠口外的這些商人的地方還多。”
雲掌櫃非常高興,連聲道:“少爺,交給老奴去辦,隻要今年秋糧收獲,五萬擔糧食不難籌集。”
雲昭點點頭就離開了大廳。
五萬擔糧食中的七成,應該是供應給大明九邊軍卒,用來換取鹽引,這是一定的。
而剩餘的三成,也就是高粱這種既能當牲畜飼料,也適合人吃的東西,才能脫離邊軍的監控,最後運往何方就很難說了。
雲昭本來打算把高粱齊齊的炒一下的,後來發現這樣做太明顯了,於是,他就準備把高粱用硫磺熏一下,然後再用蠟拋光讓它的顏色看起來更好,更富有光澤。
他不知道用硫磺熏過用蠟拋光後的高粱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隻是想單純的用後世的經驗來破壞一下。
反正用硫磺熏過,用熱蠟拋光的東西應該吃不壞人,最多就是對人沒什麼好處就是了。
如果這一批高粱最終還是進了邊軍的嘴巴裡,問題不會太大,如果不小心流進了其餘人的手裡,也不知道這樣的種子還能不能鐘出來?
這個法子還是雲昭以前幫買了假種子導致顆粒無收的農民打官司的時候知道的法門,且是最惡劣的一種。
用硫磺熏過的種子不生蟲,用蠟拋光過的種子色澤豔麗飽滿,至於會不會出苗,那就要看農夫的運氣了。
這件事一定要做的隱秘,最好不要讓雲掌櫃這樣的人知道,如此才能把事情掩蓋過去。
對商人一定要保留足夠的警惕心,哪怕是自己家的。
曆朝曆代,不管是什麼時候,商人都是官府眼中不可信任的那一批人,且絕對沒有例外!
跟張道理做生意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張道理打開了府庫,將裡麵的錢全部提了出來,連銅子都沒有放過。
他以低於市場價五分的價格購買了藍田縣二十一萬擔的糧食,浩浩蕩蕩大張旗鼓,在西安府全體官員,陝西督撫兩院以及秦王府差官以及無數百姓的監督下,將二十一萬擔糧食裝進了糧倉。
此舉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聲望。
做完這件事,張道理就帶著老婆孩子,以及兩輛馬車的行禮,以一個清廉官員的姿態離開了西安府,去南京吏部上任。
馬車還沒有離開西安城,他的馬車上就被萬民傘,萬民旗給包裹裡一遍。
臨出西安城的時候,更有老叟親手脫下張道理的靴子,以示人去靴留之意。
被西安城的美人兒換上新靴子之後,張道理從護城河邊上的垂楊柳上折了一枝楊柳插在車上,連飲了三杯酒,就決然,毅然的上了馬車,與西安百姓灑淚而彆。
雲昭在灞橋目送張道理離開,親眼看到了這場聲勢浩大的送彆場麵,即便是知道張道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此時此刻,也隻有欽佩的份。
同時,也對大明百姓對官員的要求之低感到觸目驚心。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的,張道理算是一個聰明的,臨走前結結實實的給西安百姓乾了一件好事,所以有這樣的場麵,也是應該的。”
洪承疇懶散的坐在席子上,打了一個哈欠慢吞吞的對雲昭道。
“你是特意來堵我的是吧?”
“我堵你做什麼,我如今是一個閒散官員,回西安修養幾日有何不妥?”
“你不是在延綏剿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