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命洪氏老管家速速準備好一桌宴席,他自己穿戴洗漱停當之後才重新出來見客人。
洪承疇看著自家的老奴不辭辛勞的忙裡忙外,就搖搖頭道:“在福建老家的時候,這條老狗可沒有這麼殷勤。”
雲昭抬眼看一眼肅立在洪承疇身後表忠心的老管家,就笑道:“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人家就給你洪氏賺了紋銀三千兩,這筆錢目前在我的口袋裡,他怎麼可能不對我殷勤呢?”
盧象升吃了一驚,看看洪承疇。
洪承疇端起酒杯三人碰了一杯酒後就對盧象升道:“我可沒有貪瀆,沒有枉法,更沒有公器私用。
這筆錢就是我家中的這條老狗隨著這頭豬去草原上賺到的,建鬥兄,為兄建議,你也應該派一個老奴跟著這頭豬,不出三年,家中定然是另一番氣象。”
盧象升搖頭道:“家中固窮,也不可取意外之財。”
洪承疇笑道:“這可不是什麼意外之財,更不是不義之財,取之域外,用之域內,有何不可?”
盧象升舉杯敬了洪承疇跟雲昭一杯酒,淡淡的道:“某家中人口簡單,用不了些許錢財,青菜豆腐入口即好,錢財送回去的多了,老母還會懷疑我改了誌向,反多騷擾,不好。”
雲昭笑道:“但凡是官,來我這裡總要取一些好處的,你要是不取,我反而放不開胸懷與你暢談。
來人,把我的槍具拿來。”
雲昭吩咐一聲,不大功夫,梁三就捧著雲昭的裝備來到了屋子裡,放在一張矮幾上就退下了。
雲昭指著自己的裝備道:“我是家中獨子,老母不許我上陣殺敵,更不許我深陷險地,這些槍具跟著我難免有明珠蒙塵之撼。
聽聞你這個官與彆的官不同,喜歡身先士卒,那就沒彆的話好說了,寶劍贈烈士正當其時。”
若是金銀,美人,盧象升自然是半分興趣都不會有嗎,甚至會認為雲昭是在羞辱他。
既然是槍具,一下子就讓盧象升的興致高漲起來。
他取出雲昭的短銃仔細看了之後驚叫道:“這居然看不到鍛打的痕跡,槍管也平滑如鏡。”
雲昭笑道:“這兩柄短銃,原本是兩塊上好的熟鐵,經過匠人百次鍛打之後,又塞上鐵棒放在模具中用千斤錘下猛烈錘擊,然後成型,再經過高手匠人仔細雕琢,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基本上可以做到發千彈而槍管無損,內壁光滑,不沾槍垢,子藥定裝,燧石擊發,裝彈,射擊瞬息可成。”
盧象升沉默半晌,握著手中槍歎息一聲道:“看來無法大量製造是吧?”
雲昭道:“可以大量製造,隻要你出得起錢,就成。”
“這樣的一柄槍造價幾何?”
洪承疇見盧象升兩眼發光,就拍拍盧象升的肩膀道:“建鬥兄還是莫要問了。”
雲昭瞅著盧象升渴望的目光輕聲道:“紋銀兩百兩,且無利潤空間。”
聽雲昭說完價格,盧象升眼中希冀的光芒也就消失了,默默地收起雲昭的槍,又拿起雲昭配備的手榴彈仔細研究起來。
“這東西名曰手雷,顧名思義,是近戰殺敵的利器,一旦炸開,有無數碎片迸裂,以傷敵為主要目的。”
“這東西也價值不菲吧?”
雲昭道:“西安府的匠作們開出來的價格是紋銀五兩,還有一種叫做萬人敵的東西,殺敵效能更是驚人,人家開價兩百兩,這些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殺人武器,也就是說,丟一顆手雷出去,不管有沒有殺死敵人,我們的五兩銀子就沒了。
一場戰鬥,丟千百顆手雷是尋常事,沒有足夠多的錢,就沒法子用這東西打仗。”
盧象升抬起頭看著雲昭道:“能否先賒欠某家一千枚這種手雷?”
雲昭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你這個官打算什麼時候給錢?”
盧象升大笑道:“沒關係,就用演彥兄舊例,某家這就給家中寫信,讓老母派老家人過來,兩個!!”
雲昭,洪承疇聞言,呆滯了片刻,然後齊齊的捧腹大笑,以盧象升自己笑的最是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