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破舊的世界,建立新的世界。
為此,我將死不旋踵!”
念完這段話之後,張國柱親吻了那枚木牌重新掛在脖子上,迎著風站起身,胸中激蕩至極!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穿著精美的絲綢白袍,與一乾同學端著酒在月光下頌念這些話的模樣。
他記得,當時明月皎皎,星辰燦爛。
他記得,當時有風掀起衣袍,身輕如燕。
他記得,匕首劃破手掌血液沸騰。
他還記得,酒漿入喉烈如刀刮。
也就在這一刻,他破爛的衣衫似乎擋住了草原上的寒風,全身暖洋洋的,他極目四望,在這方圓百裡之內,還有九十九個或者更多的同行者。
他相信,在這一刻,一定還有人念著跟他同樣的句子,抱著同樣的決心為自己,也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拚出一個屬於人的世界。
一隊蒙古騎兵從遠處奔馳而來,張國柱眯縫著不大的眼睛看了片刻,就換上一張燦爛的笑臉,遠遠地迎了上去,隔著老遠,就大聲道:“蒙古老爺們,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再過半月,大地解凍,就能開荒了。”
錢少少勒住戰馬韁繩,瞅一眼張國柱冷冷的道:“還以為第一期的人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沒想到你會笑的這麼猥瑣,難得!”
張國柱心頭雖然震驚,臉上卻沒有半點痕跡,依舊做著團團揖憨厚的笑道:“蒙古老爺,這裡都是種地的行家,隻要您儘快把種子,耕牛配送到位,我們立刻就能開始,春天馬上就要到了,農時不等……咦?
錢少少?”
掀掉麵巾的錢少少偏腿下了戰馬,瞅著張國柱道:“你妹子的情書我連看都沒看,她跳樓怪不得我。”
張國柱左右看看跟隨錢少少的騎兵,警惕的道:“都是自己人?”
錢少少笑道:“廢話,規矩是我定的,你以為我會壞規矩?”
“我妹子摔斷了腿……”
張國柱不等一句話說完,就朝錢少少撲了過來。
錢少少繞著戰馬躲避了片刻,就迎著張國柱的拳頭抓了過去,死死的將張國柱的雙手抓住道:“這件事回玉山我們再論成不?”
張國柱緩緩收回拳頭道:“這件事過不去!”
錢少少道:“說真的,關我屁事啊,你知道我一天要收多少情書嗎?要是每一個都當真,我的孩子早就可以裝滿玉山書院了。”
“無恥!”
張國柱氣的渾身發抖,不過這件事還真的是自家妹子不爭氣,怨不得錢少少,
錢少少攬住張國柱的肩膀道:“你就認命吧,你妹子平日裡被你寵的自以為貌比天仙,這一次正好讓她長長記性。
你要是再不要命的嬌慣你妹子,小心她的前途,我們是一群什麼人,要乾什麼事你知道,無聊的兒女私情最是沒用。
你還是讓她好好地繼續改進火藥,爭取把那幾個紅毛鬼肚子裡的學問全部掏空才是正經。”
張國柱冷笑道:“那幾個紅毛鬼的用處已經不大了,按我妹子的話說,那幾個紅毛鬼已經成藥渣了,沒什麼學問好壓榨。”
錢少少瞅著張國柱道:“你知道藥渣的典故不?”
張國柱將手塞進袖筒裡冷冷的道:“沒用的學問我知道他作甚?”
錢少少哈哈大笑道:“可是,你妹子知曉啊……哈哈哈,這群搞火藥的女人私下裡……”
張國柱不悅的道:“我沒時間跟你瞎扯,還是剛才那句話,你真的能給這裡的三萬七千六百五十七……不,五十個流民提供足夠多的種子耕牛麼?
你也看見了,大地馬上就要解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些人安居的房子,引水的溝渠都沒有著落,莊稼種不上,第一年就算是白乾了。又要連累縣裡劃撥。
精悍的人手已經全部向你傾斜了,你要是乾不出名堂來,彆怪我在年終考評裡給你濃重的記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