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肖山道:“千裡關中之地人人隻敬雲氏。”
“哦?”範文程吃了一驚,停下手中筷子道:“細細道來。”
範肖山得意的喝了一杯酒道:“關中精髓以前在西安,如今在藍田縣,雲昭此子自稱野豬精轉世,早慧過人,八歲之時就任藍田縣縣令,窮七年之功,將一個流民遍地的藍田縣治理的民豐物阜,且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豐饒之態遠勝西安。”
範文程笑道:“八歲,果真?”
範肖山道:“這裡麵自然有宗族一力扶持的結果,某家當初以為,他不過是雲氏派出來的一枚棋子,這幾年過後,某家發現,雲氏真正的掌權人居然真的成了這個少年人。
由此可見,這個少年並非一無是處,而是有真才實學的,即便他沒有真才實學,小人以為,招攬了此人,也就等於招攬了雲氏,如果雲氏入彀,則關中入我大清懷抱,這其中關聯,還請文程公細細思量。”
範文程握著酒杯沉吟良久慨然道:“你可以去做,不過要小心,探明心跡之後,再帶來見我,即便是要投大清,也要看投的是誰。
現如今,大清朝堂上並不安寧,屬地之內也並非國泰民安,這些年來窮兵黷武,也讓建州疲憊不堪,可惜,又不能休養生息,一旦放棄了對大明的壓迫,讓大明緩過氣來,大清的局麵就會更加危險。
比起潛力,我們土地貧瘠狹小,遠不是大明的對手。
所重者不過是兵精將猛而已,若不能趁著大明如今國力衰弱有所作為,將來一定會困難重重。
你既然認為雲氏可以爭取,那就去爭取,不過,既然你說雲氏有不臣之心,應該難度不小。”
範肖山道:“雲氏富足,自然不可能一口答應,我想,他也不敢一口回絕。
秦商之中也有我們的同伴,我想通過他們試探一下雲氏口風,然後再做道理。
畢竟,如今雲氏商號重在蒙古,與蒙古人交易何如與我建州人交易,畢竟,對一個商賈來說,金子才是最重要的,而蒙古人沒有金子,隻有牛羊,如此,交易便沒有那麼便利。
如果我們以斷絕雲氏與蒙古交易為要挾,以支持雲氏與建州交易為誘餌,一進一退之間,雲氏應該不難做出選擇。
想要雲氏投靠我們,愚以為總要一位位高權重之人發話才好。”
範文程似乎對招攬雲氏並沒有多少興趣,聽範肖山說的激動,也隻是笑笑,很快扭轉話題道:“先處理掉那股不知死活的馬賊再說。”
範肖山道:“範某是商人,手下雖然有六百刀客,可惜,這些人用來護衛商隊還有些用處,用來作戰,就不成了,文程公有何秒策?”
範文程笑道:“你的人隻需要帶路即可。”
範肖山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範文程一眼嘴皮蠕動幾下終究沒有把疑問說出來,而是拱手道:“這是自然。”
範文程笑道:“對你沒什麼好隱瞞的,卓甲喇要的援軍,陛下還是派出來了,不是他要的一個牛錄,而是三個牛錄,足足一千一百餘人,全是真正的建州猛士。”
範肖山端起酒杯道:“祝文程公馬到功成!”
範文程笑道:“某家不上戰陣久矣。”
範肖山嘿嘿笑道:“那就容我等靜候佳音。”
範文程笑道:“一千餘鐵騎,足矣踏碎頑愚。
常國玉站在恒通商號的二樓上,遠遠地瞅著範肖山的府邸一言不發,在他身後站著商號夥計劉奇。
“你說範氏來的貴客叫輝嶽先生?”
劉奇道:“這是從內宅仆役口中得來的消息,範肖山在人前一直稱呼此人為輝嶽先生。”
“此人與外界可有消息來往?”
“有,他帶了兩個仆役。”
常國玉深吸一口氣道:“監視這兩個仆役的一舉一動。”
劉奇道:“已經監視了,我們發現,其中一個仆役每日都要離開範氏去口外荒原。”
常國玉笑了,轉過身對劉奇道:“把這個消息告知薛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