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正式與高氏結下往來之誼。
高垣楓也沒有去白銀廠,高正茂不辭辛勞的走了一遭,在第四天下午,雲昭總算是見到了代表礦工,工匠們的高正茂!
此時的雲昭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瞅著被一群礦工,工匠們包圍的高正茂道:“說說吧!”
高正茂立刻道:“白銀廠管事都活著,是這些礦工,工匠們保護下才活下來的。”
雲昭道:“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很想知道是誰一次讓六十三個礦工進的探礦坑道。”
“是孫達才!”
不等高正茂說話,人群裡就有聲音傳出來。
雲昭瞅瞅雲氏管事名單,沒找見這個孫達才,就沉聲道:“他是哪來的,怎麼當上管事的?”
高正茂道:“白銀廠的共有礦工一千一百三十五人,工匠八百九十七人,這兩千餘人擔負著整個白銀廠從采礦到選礦,粉碎再到磨洗最後到冶煉粗銅所有工序,不可能全部都用藍田縣的二十八個人來管。
所以呢,就讓這裡的工匠,礦工們自己遴選出來了一些管事,這個孫達才就是如此才當上管事的。
老朽以為孫達才也是附近大族的人,查探之後才發現,此人就是一個流民,卻巧舌如簧,花錢如流水,就是用一些小恩小惠收買了不少人,這才被遴選成了頭目。
他說,下探坑的人工錢高,就多派一些人下去了。”
“這個人呢?”雲昭淡淡的問道。
隨同這些人一起回來的徐五想道:“他們全部躲進了探坑,不肯出來。”
“他們?”
“回稟縣尊,在高舉人配合我一一甄彆礦工跟工匠的時候,孫達才帶著一夥人搶占了白銀廠後城寨,被我們攻破之後,他們就鑽進了一個探坑負隅頑抗。
豹叔擔心探坑出危險,就沒有派人強攻。”
雲昭瞅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礦工跟工匠們歎口氣道:“六十三條人命啊,他們躲進探坑怎麼成呢?”
徐五想道:“據我們這幾日探查所知,不僅僅是孫達才有問題,就連我們聘請的保護城寨的關隴刀客也有問題,在我抵達白銀廠城寨的時候,刀客首領周成居然守在城頭不允許我們進去,在我們冒著箭雨用鉤鎖拆掉城寨外牆之後,他們就消失了。”
雲昭微微的搖頭道:“愚蠢的家夥啊,害了我六十三個屬下,以為消失就能逃脫懲罰嗎?
雲芳呢?他這個大掌櫃做的可不怎麼樣啊,好好地一個白銀廠被人弄成篩子了,他卻一無所知,他不出麵可不成!”
徐五想歎了口氣,招招手,立刻就有礦工抬著一張擔架走了進來,躺在擔架上的雲芳見到雲昭,掙紮著要坐起來,就聽雲昭冷冷的道:“躺著,回我的話,也給這些沒了親人的礦工,工匠們一個回答。”
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雲芳虛弱的道:“回稟家主,一切都是雲芳的錯,是我自己隻想著問礦工,工匠們要更多地銅,沒有把他們當人看,都是雲芳的錯,我不該隻把目光盯在產量上的。
讓孫達才,周成這些人鑽了空子,錯在我,隻求家主看在我等幾年辛勞的份上,就處置雲芳一人,莫要牽連過甚。
這些礦工,工匠都是好樣的,平日裡乾活也肯賣力氣,也聽話,如果不是有惡人作祟,他們不會聚眾鬨事的。”
那些礦工,工匠們聽雲芳到了此時此刻還在幫他們說話,一個個也耷拉著腦袋低聲為雲芳辯解。
高正茂道:“縣尊,聽這些人說,雲掌櫃平日裡沒日沒夜的守在作坊裡,您也知曉,煉銅就等於在煉錢,出銅的時候,手腳最不乾淨的就是那些刀客。
說句粗俗的話,有的人甚至會把煉銅過程中出現的含有金銀的銅條塞進穀道帶走……防不勝防,雲掌櫃必須親自盯著才不會有錯。
因此,出了六十三條人命這麼大的事情,這些人也沒有太為難雲掌櫃,隻是把他們關進礦洞裡好吃好喝的關著,從未想過要害了他們。
在孫達才,周成等人見大軍開始攻城拔寨了,想要拿雲掌櫃等人逼迫大軍後退的時候,也是這群人拚死打跑了那些刀客跟孫達才,為此還死了六個人。
縣尊,錯不在雲掌櫃,也不在這些苦力,而在於孫達才跟周成這些狗賊的身上。
請縣尊將他們繩之以法,明以典刑,為後來者戒!”
雲昭愣愣的瞅著高正茂,耳朵裡聽著那群礦工,工匠們發出的要撕碎孫達才跟周成等人的怒吼。
歎息一聲道:“高舉人,可有在我藍田縣入仕之心?”
高正茂挺直了腰背大聲道:“老邁之軀,雖然羸弱,卻能飯一鬥,肉十斤,保家護民老朽責無旁貸!”
雲昭笑道:“藍田縣的屬官,從無在本地為官的先例,高舉人可以進關中為官,而關中也會派人在這隴中謀一個職位。”
高正茂抱拳道:“我高氏定然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