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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紅衣大喇嘛
慘叫聲,反抗聲從響起到結束隻有短短的一柱香時間。
這些平日裡頹廢的連褲子都提不起來的建州人,在決定乾大事之後,一個個變得極為凶悍且迅捷。
當這些人重新來到韓陵山麵前列隊的時候,他緩緩地從每一個人麵前走過,擁抱了每一個人,在每一個耳邊輕聲道:“同生共死!”
這些建州人也熱情的用同樣的語言回報他。
戰馬已經準備好了,物資已經準備好了,爬犁也準備好了,每個人身上裹了厚厚的羊皮,戴上狗皮帽子在阿古的帶領下排成一長串,離開了這片放逐之地。
大雪依舊撲簌簌的下著,不一會就覆蓋了他們離去時留下的痕跡,木屋裡的柴火燃燒完畢,暖色慢慢消失,最終與白雪混為一色。
白山黑水對韓陵山來說是一種新鮮的感受,在這種地方很容易讓人生出雄心來,被冰封的大地正適合駿馬奔馳,而久久不停地大雪是強盜們最好的夥伴。
而建州人缺少男丁的小小屯子,是這一支騎兵隊伍最好的目標,正好可以一口吞下。
朝北走了十一天,韓陵山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建州人,他有時候甚至非常的疑惑,身邊的夥伴明明跟這些建州婦孺都是同族之人,但是,這一點都有不妨礙他們把刀子看在同族人的身上,且殘暴的如同對待敵人一般。
有好幾次他都想問問阿古,終究還是不敢問,擔心暴露了自己不是建州土著這個事實。
當彆人的首領其實很容易,當一群獵人的首領更加的輕鬆寫意,但凡是獵人群體,相互配合才能捕獲獵物,這是他們的生存本能。
眼看著阿古一刀砍死了一個半大的娃娃,韓陵山覺得有些可惜,阿古看到了韓陵山的表情,搖搖頭道:“這種半大的狼崽子最不能留,首領如果想要擴大我們的族群,可以收留一些野人男孩,那些野人男孩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不知道什麼叫做親人,隻要給吃的,就是一夥,不像這些阿念古人,留下一個就是禍害。”
韓陵山點點頭,揮刀砍死了一個慌不擇路的建州人,跟在阿古身後向屯子裡挺近。
此時,他忽然明白了黃台吉為什麼要弄出一個滿族來,這個名詞對標的應該是漢族這兩個字,目的就是要把整個白山黑水的人都融合成一個種族,如此,才能發展壯大。
這是一個極為有遠見的想法,甚至有些雄才大略的意思,隻是,對阿古這些底層建州人來說,不是一個部落的人都是該死的敵人,哪怕這些人跟自己說著一樣的話,一樣的生活習慣,隻要形成食物共享關係的人,對他們來說都是敵人。
畢竟,要從這些人手裡用刀子才能把食物搶奪過來。
所有的反抗者都已經殺掉了,接下來就是享受時間。
韓陵山抱著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的態度,自願為這些兄弟們把門,所以,他就攀上一棵鬆樹,坐在枝杈間,取出酒葫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至於屯子裡傳來隱隱約約婦人的哭泣,或者歡笑聲,他是不理睬的,從頭到尾,他這個首領其實都是被這群家夥們裹挾著乾壞事的。
咬一口乾硬的鹿肉乾,韓陵山有些想念藍田縣的豬肉酸菜燉粉條子了。
這東西沒事的時候他能吃一大鍋,有事的時候吃的更加沒數了。
如果沒算錯日子的話,藍田縣的第一場雪也要落下來了,這個時候,書院裡一般都會殺豬!
養豬是玉山書院的傳統,那裡的豬其實都是雲氏那頭老母豬的子孫,有些小豬生下來之後就會成為野豬,有些則不然,懶惰的不願意去野外覓食,就等著玉山書院的廚子們喂養呢,養著,養著,就成了家豬,等到這些豬被養大之後,就會成為學生們的口中食物。
殺豬是玉山書院當年最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學生們瞅著碗裡的糜子飯,吃著水煮白菜,土豆的時候,就會豎起兩隻耳朵等待廚子的召喚。
如果胖廚子朝著吃飯的學生們吼一嗓子說,明天殺豬,來幾個壯實些的幫忙,整個書院就會陷入莫名其妙的狂歡之中。
到了第二天,廚子就會帶著烏泱泱的一大群學生去豬圈捉豬,十幾頭豬一起被捆綁起來發出絕望的嚎叫聲的時候,也能成功的挑逗起學生們的熱情,當刀子捅進肥豬身體裡的時候,眼看著血順著刀身流淌出來,就會引來衝天的喝彩聲。
“血豆腐啊……”
韓陵山又咬了一口鹿肉乾,微微歎息一聲,努力的讓自己沉浸在那些美好的回憶當中。
不論是廚子們切出來跟山一樣高的酸菜,還是學生們將一捆捆的粉條子泡進開水裡,還是掛在樹上一頭頭被剝洗的乾乾淨淨的肥豬,都是韓陵山心頭夢中的最愛。
他喜歡涎著臉跟廚子央求多給幾片肥膘子肉,也喜歡廚子一邊喝罵,一邊把豬肉弄進他飯盆裡的感覺,更喜歡看見雲昭端著碩大的飯盆擠不到大鍋邊上跳著腳大罵的場麵。
阿古不知什麼時候也爬上了樹,遞給韓陵山一塊滾燙的烤肉。
“什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