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孫傳庭手中的軍隊人數達到了十六萬之多。
這可惜這十五萬大軍沒有一個兵是他孫傳庭能指揮的動的。
這十五萬人,分彆是侯恂的湖廣兵、楊文嶽的保定兵、白廣恩的山西兵、孔貞會的四川兵、劉澤清的山東兵、朱大典的南京兵,以及陳永福的河南兵。
說起來這些兵都是征戰多年、武器裝備精良的主力部隊。
可惜,孫傳庭真正能指揮的動的,也就他的一萬兵馬。
所以,我很不看好他。”
雲昭看向盧象升道:“一個月前,皇帝不是還命孫傳庭率領六萬秦軍與李洪基在汝州決戰嗎?
怎麼又會增兵,卻調走孫傳庭的本部人馬?”
盧象升麵無表情的道:“將不知兵,兵不屬將本來就是我大明的軍律。”
韓陵山道:“所以,當初你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部下,就是這樣讓人家一點點給糟蹋掉的?”
盧象升閉口不言。
段國仁笑道:“這就是盧帥舉薦孫傳庭就任施琅大軍副將的原因?”
雲昭見盧象升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就揮揮手道:“那就等孫傳庭與李洪基這一站的結果吧!”
錢少少冷笑道:“不用等了。
侯恂的湖廣兵、楊文嶽的保定兵、白廣恩的山西兵、孔貞會的四川兵、劉澤清的山東兵、朱大典的南京兵,以及陳永福的河南兵還在原地沒有開拔呢。”
雲昭愣了一下道:“李洪基在那裡?還在廬州?”
錢少少苦笑道:“李洪基已經到了許昌,距離汝州不足三百裡。”
盧象升抬起頭道:“李洪基與孫傳庭有血海深仇,這一次就是來取孫傳庭性命的,所以,這一次孫傳庭插翅難飛。”
韓陵山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道:“既然配屬的兵馬還沒有到,孫傳庭為何要把手中的兵馬先期撤往京城?”
盧象升道:“兵部有給統帥部將直接下令的習慣,孫誌秀應該就是接到了兵部文書,徑直帶著五萬兵馬走掉了。”
雲昭大吃一驚,連忙對錢少少道:“帶孫傳庭回來。”
盧象升道:“五萬大軍走了,李洪基又帶著幾十萬大軍到了汝州,孫傳庭麾下的一萬兵馬,現在要是還能剩下三千,就算孫傳庭帶兵有方。”
“有孫傳庭的書信嗎?”
雲昭想了一下問秘書監柳城。
柳城搖頭道:“已經有三個月沒有收到孫傳庭主動送過來的消息了。”
雲昭歎口氣道:“看來老孫已經心喪若死了,錢少少,你走一遭汝南吧。”
錢少少知道這事不能耽擱,三百裡地,對李洪基的騎兵來說,一日夜就能抵達。
盧象升卻站起來道:“還是我去吧,這樣孫傳庭會覺得舒坦一些。”
說罷,就站起身,匆匆的離開了。
二月底的汝州,平原上的杏花已經開敗,隻有風穴寺的杏花還在開放,不過也已經開始凋落了。
披著大氅的孫傳庭從杏樹下走過,裘皮大氅上就落滿了花瓣。
正前方就是大雄寶殿,孫傳庭卻沒有祭拜的心思,背著手穿過回廊,最後站在熱氣蒸騰的溫泉邊上才停下腳步。
天上的太陽紅彤彤的,即便是不穿棉襖,也感覺不到寒冷,可是,披著裘皮大氅的孫傳庭的心裡卻冷若冰霜,站在滾燙的溫泉邊上,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皇帝對他怎麼樣,孫傳庭已經不是很在乎了,可是,孫誌秀悄無聲息的帶著大軍離開,讓他徹底對這個世界寒了心。
他本想在汝州與李洪基決戰之後,就趁機歸隱的,對於去終南山曬太陽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
如果能與李洪基一戰,自己不論勝敗都能放心的離開,現如今,這比敗軍之將還要羞恥的場麵,讓他如何去麵對關中的雲昭呢?
已經被他修整一新的汝州,以及城外布置好的那麼多的防線,壕溝,現在全沒有用了,隻剩下兩千多兵馬的孫傳庭明白,還沒有開始作戰,他已經敗了。
溫泉邊的水蒸氣落在裘皮上,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就像是孫傳庭沒有流淌出來的淚水一般。
“孫福!”
孫傳庭低聲呼喚一聲,孫氏老仆就應聲過來,彎著腰等待自家老爺下令。
“告訴張合,他可以帶著我的本部親軍離開了,我準備好了信函,他可以用這封信函敲開潼關的大門,有人會給他們安排一個好去處的。”
孫福對於老爺目前的處境似乎並不在意,低聲道:“關中黑衣眾還有兩百人就在左近,老爺可以把他們招來,等張合離開之後,我們也回關中吧。
夫人已經來了很多封信催促老爺呢,言說,老爺要是再不回去,關中的好位置可就沒有老爺的份了。”
孫傳庭苦笑一聲道:“你回吧,告訴夫人好好照顧好家裡,這一次,我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