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聽了縣尊冷若冰霜的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就匆匆去辦事了。
此次大瘟疫自然也影響到了占據河南的李洪基。
他處理患病的以及接觸過患者的人的手法簡單且粗暴——直接一刀砍死,然後放火把屍體燒成灰燼!
據說非常的有成效,就是被殺的人有些多。
雲昭非常的羨慕。
這法子看似殘酷,說起來,卻真的是最有效的法子,當然,如果李洪基再把雲昭的方法配合使用的話,幾乎就是最完美的控製疫情的法子。
雲昭自己隻敢在發生豬瘟,雞瘟,牛瘟的時候這麼乾。
崇禎九年的時候,這種疫病還沒有這麼厲害,死亡的人也沒有現在這麼多,經過六年的發酵,變異,一場屠殺上千萬人的災難就在眼前了。
這場災難之後——大明朝也就徹底的完蛋了。
雲昭努力的不去想這場災難的後果。
這個時候,還是把腦袋縮起來當烏龜好了。
人,不與天爭!
不是不想爭,而是要有爭的本錢!
就目前而言,雲昭認為以關中的力量,抗擊一個水災,旱災,地龍翻身什麼的還是可以的,抗擊鼠疫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天罰,雲昭半點信心都沒有。
那是人類的力量繼續壯大,科學昌明之後才能做的事情。
勇猛無畏的韓陵山希望親自去澠池以外的地界實際勘察一下疫情,被雲昭嚴詞拒絕。
他甚至不允許澠池一地的官員進入潼關。
對於任何有關瘟疫的事情,雲昭都做的有些不近人情。
雲昭無需解釋,也解釋不通。
疫病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人間親情,他傷害的也是人間親情。
一個父親得了瘟疫,於是他們孝順的子女,衣不解帶,夜不安寢的照料,然後他就會驚奇的發現,他孝順的孩子們也染上了瘟疫。
而那些在父親染上瘟疫的第一時間,就把父親連同屋子一起燒掉的不孝子,疫病並不會因為他們的無情而去懲罰他們。
就像李洪基隻要發現一個村子裡有一個疫病患者,他就立刻下令將這個村子全部屠殺,然後一把火連人帶村子一起燒掉一樣,他的軍隊,以及部下並沒有被疫病懲罰。
本該在這個時候硬起心腸的崇禎皇帝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僅僅去了祈年殿向天帝哀告,請罪,還再一次從自己的嘴巴裡省出糧食,派宦官送給那些因為瘟疫而衣食無著的人。
於是,到了四月,有成群結隊的老鼠,一個咬著一個的尾巴,無所畏懼的跳進大河,向京師進發。
雲娘養的貓,捉到了一隻老鼠,大清早的就找到雲昭,把死老鼠放在雲昭腳下請功,於是,雲昭就用酒精擦拭了貓的嘴巴跟爪子作為獎勵。
至於那隻老鼠,被雲昭親自找來了木柴,用夾子放在上麵,潑油點燃之後,完成了一場火葬。
他在乾這些事情的時候,馮英跟錢多多就站在他背後,等丈夫乾完了這件詭異的事情,馮英才低聲道:“老鼠很可怕?”
雲昭頭都不回的道:“大明亡於老鼠!”
錢多多吃吃的笑道:“不管您的命令對不對,至少城裡的人一個個洗的乾乾淨淨的看起來順眼多了。”
雲昭低聲道:“勤洗澡,勤換衣裳,勤洗手,比湯藥更能防止疫病發生。”
馮英道:“您總要說出一個根據出來,要不然,就您現在的做法,會傷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您狠心的放棄了沾染疫病的官員不準他們入關看病。
這會傷了很多人的心!”
雲昭用夾子扒拉一下灰燼,確定老鼠已經灰飛煙滅了,站起身淡淡的道:“你要是得了瘟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進深山老林,死活看天命。
我得了疫病,就會蹲在煉鐵爐子邊上,一旦發現我要死了,就一頭跳進去,免得你們要給我修建陵寢,置辦什麼喪事。”
馮英自然是不懷疑雲昭對她的情義,皺眉道:“這些道理您是怎麼知道的?”
雲昭抬頭看著天空低聲道:“瘟神下凡了,這一次要殺八百萬人。”
馮英扯扯雲昭的衣袖道:“這種怪力亂神的話,您不該說。“
雲昭對錢多多道:“就這麼告訴柳城,加蓋我的印信,傳遍關中,以及天下。”
“如果人家問起您是怎麼知道的該怎麼辦呢?”
雲昭瞅瞅自己兩個老婆,歎口氣道:“就說是野豬精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