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跑了,其餘兩艘被重創的武裝商船卻沒有逃跑的意思,其中一艘甚至不顧自己船上的大火,從艦隊序列中離開,果斷的向僅存的一艘卡拉克大帆船靠攏過來,用自己的船身替卡拉克大船抵擋藍田海盜的炮火。
在重炮的轟擊下,這艘已經沒有希望的武裝商船被打的稀爛,船艙裡的火藥被熾熱的炮彈點燃,一聲巨響之後,氣浪夾雜著碎裂的木料四散飛濺。
一艘巨大的武裝商船,僅僅在幾個呼吸之後,僅存的船艙下沉,至於他的其餘部分就變成了海上的垃圾隨波逐流。
韓秀芬早早回到了藍田號上,這艘船同樣受損嚴重,船舷上滿是大洞,好在大部分的洞都在吃水線以上,一群藍田海盜正在匆忙的修理戰艦。
從望遠鏡裡韓秀芬清楚地看到,王通帶著六號船與雷奧妮的武裝商船改裝的雷奧妮號戰艦,正在一左一右追逐那些運轉靈活的土人小船。
雖然總是有密集的箭雨落下來,這對兩艘巨艦來說並不是問題。
他們甚至沒有動用火炮,隻是用船頭的巨弩一隻隻的將那些想要竭力靠近他們戰艦的小船一一射穿。
不時
等這些絕望的土人撕扯下船上的偽裝之後,這些小船很快就變成了一艘艘火船,順著海流向巨艦圍攏過來。
“召回雷奧妮跟王通,這樣的糾纏沒有意義。”
一同回到船上的裴玉林立即扯起了號令雷奧妮跟王通回歸的旗子。
兩艘巨型武裝商船丟出手雷炸碎了堵路的小火船,加入到了這邊已經快要到尾聲的戰鬥之中。
荷蘭人依舊頑強,在他們錯誤的認為他們的跳幫作戰要比海盜更強的時候,這場戰局已經不可避免的向不可預測的方向滑落了。
藍田縣這邊使用了大量的短火銃,弩弓,手雷這些近戰利器,這讓荷蘭人引以為傲近身作戰完全失去了威脅。
這一戰,在火炮的使用上,藍田強盜遠不如荷蘭人,隻要看看藍天海盜幾乎被摧毀掉的戰艦就能看出來。
假如這場戰鬥不是在海峽的最窄處,而是在寬闊的海麵上,更加善於操持戰艦的荷蘭人會在追逐戰中將藍田海盜的船一隻隻的轟爛。
他們偏偏被韓秀芬昔日輝煌的海戰功績迷惑了。
他們以為麵對的將是一群比鯊魚還要危險的海盜,一群比最好的水手還要善於操控船隻的海盜,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一群剛剛從陸地來到海上的山賊。
隨著雷奧妮跟王通的歸來,被藍天海盜壓製在船艙裡負隅頑抗的荷蘭人終於有人投降了。
緊接著一個白胡子船長眼角含著眼淚吹響了一支銅號。
掛在桅杆上的荷蘭人的戰旗也緩緩飄落。
那些還在戰鬥的荷蘭水手們,一個個安靜了下來,放下手裡的武器,坐在甲板上,有的點起了煙鬥,有的喝起了酒。
戰敗了,接下來就接受失敗的命運就好。
大海從來都不曾對誰仁慈過,勝利是上帝才能操控的事情,作為水手,作為戰士,隻要負責戰鬥就好。
現在,是上帝讓他們失敗了,是神的旨意。
等藍田海盜徹底控製了這些破破爛爛的船隻之後,韓秀芬發現,自己隻剩下三艘船還能繼續戰鬥的船隻了。
六艘由商船改裝的黑魚船隻有兩艘還漂在水麵上,剩餘的四艘船,已經全部沉沒了。
戰力更強的武裝商船改造的三艘戰艦雖然沒有沉沒,卻已經破爛不堪了,如今,隻能算是勉強漂在海麵上罷了。
荷蘭人的七艘船也同樣破破爛爛,那艘逃走的武裝商船就停在不遠海岸上,船上的火勢還沒有被撲滅,大火熊熊的很快就引爆了船艙裡的火藥,一團火球升起之後,很快就蕩然無存了。
巴德暴跳如雷的要殺死所有的俘虜,卻被韓秀芬一拳就給打的昏過去了。
這一戰,戰損最嚴重的就是黑海盜,損失了將近兩千人。
韓秀芬去看了每一艘船,也看望了所有的傷患,就目前而言,這樣的一隻船隊,沒有辦法回到天堂島母港去的。
眼前的馬六甲河就成了最方便的海港,隻要說動默罕默德王,就能找到足夠多的人手將這些受損的大船拖進馬六甲河進行修理。
於是,悠悠轉醒的巴德,就乘坐了一艘小舢板,扛著一麵白色旗幟去找默罕默德王商量進馬六甲河修整的事宜。
畢竟,藍田眾跟默罕默德的戰爭剛剛結束,該商量一下和平共處的事情了。
這一次韓秀芬開出了默罕默德王不能拒絕的條件——將俘虜的荷蘭人以及繳獲的火炮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