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出色,出乎我預料的好,一個貴公子不但完整的參與了一次農田水利建設,還親自參與農事,並且在招引商人一道上頗具手段。
這一次,他從江南招來的商賈們,在穀城縣做了不少的事情,有些商賈,已經開始將自家的產業從江南向襄陽遷徙了。
所以說,在襄陽建設的過程中,穀城縣很可能會領先其餘州縣。”
雲昭無所謂的搖頭道:“要挑選商人,不是什麼產業都能來襄陽的,你要注意引導,培育襄陽府的重要產業,支柱產業,並爭取把它做大做強。
千萬莫要搞百花齊放式樣的發展,那麼一來,你襄陽什麼都有,卻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那就糟糕了,對襄陽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
楊雄歎口氣道:“還是優先發展農業吧,就目前而言,沒有什麼比吃飽肚子更加重要了。”
雲昭點頭稱是。
此時的襄陽與雲昭印象中的襄陽根本就是兩回事,雖然這裡的城牆依舊巍峨高大,顯得無比的雄偉,論到繁華程度,相差了幾乎千萬倍。
最近或許是公務繁忙的關係,雲昭的眼前總是能出現後世那種車水馬龍的景象。
而他就站在車流中間,眼看著那些龐大的機器迎麵撲過來,又透體而過,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直到現在,他的小火車依舊隻能帶著三個人在玉山那座環形鐵路上吭哧,吭哧的爬。
精密化的機械明顯是不成的,所以,玉山上研究火車的人,開始將水壺加大了,等雲昭回去之後,一個巨大的原始蒸汽機就要出現了。
最讓雲昭歡喜的是,他派去歐洲的人回來了,且帶回來了很多人,信函中沒有說清楚這些人的能力是什麼,不過,雲昭估計,應該是跟很多奇巧淫技有關。
這種人的地位都不高,聽說有一些人還是花錢買來的奴隸。
是不是奴隸雲昭一點都不在乎,他隻要他的火車,他的汽車,他的飛機,他的電報機,他的電燈電話。
滿腦子都是未來的景象,眼前衣食無著的人群,很容易讓雲昭的思維再次變得混亂起來。
這是理想跟現實的差距,想要拉近這個差距,就需要很多人努力工作了。
雲昭很想告訴這些百姓,在這個大建設的年代裡不要把自己太當人,在一些特殊的時代裡總要有一些人需要付出,需要犧牲,甚至是一兩代人。
可是提起犧牲這兩個字,雲昭就很難說出口,因為人的生命就那麼長,就這麼一次,犧牲掉了,就真的沒有了。
雲昭第一次見到冒辟疆的時候,他顯得非常平靜,整齊的五官,潔白的牙齒,雖不華麗卻修飾的一絲不苟的青衫,配上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笑容,一個青年才俊的模樣總算是出現了。
沒有什麼抱怨,也沒有私人之間的寒暄,冒辟疆見到雲昭之後就開始向雲昭介紹他管理的上千戶人家。
總體上,冒辟疆做的還是不錯的,這上千戶人家是他辛苦從周邊召集來的,原本空空的村落,現在也有了雞鳴犬吠之聲。
此時,正是吃晌午飯的時間,雲昭瞄了一眼冒炊煙的煙囪,就大致了解了這裡百姓們的食物是否充足。
“還是窮。”
冒辟疆對自己的政績不是那麼滿意。
“今年下來的菜籽出油不多,影響了價錢,牛羊,豬的育肥也不是那麼理想,隻有雞鴨還算是能拿得出手,不過,僅僅依靠雞鴨下蛋,也隻能解決這裡百姓的吃鹽問題,想要再進一步,就要想彆的辦法了。
我準備在農閒時分,帶著這裡的百姓修繕水渠,建造一些水車,將水引到高處,增加一下這裡的水田數量。
不過呢,這裡的人都是一窮二白的,隻能依靠大裡長想辦法給我們籌措一些錢糧,好把水車豎起來。”
“這裡的百姓肯聽你的話?”雲昭笑吟吟的問道。
冒辟疆拱手道:“回縣尊的話,百姓淳樸,隻要我等教導得當,秉承公心,以身作則的話,他們還是願意聽我們的安排的。”
雲昭道:“沒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難題嗎?”
冒辟疆歎口氣道:“這裡的人與其說是淳樸,不如說是被賊寇們嚇破了膽子,打斷了脊梁,很多人看似溫順,實際上就是一個提線木偶,需要我們撥一下,他才會動一下。
至於書院裡常說的自主意識,他們是沒有的。
這些人說是活著,其實已經死了,府穀縣如果想要真的變得繁華起來,讓這些人的心活起來,才是第一要務。”
雲昭笑道:“回去問問你的夫人吧,顧橫波,寇白門正在做的事情,就很適合解決你目前遇見的難題。”
冒辟疆開始以為雲昭在羞辱他,後來發現雲昭的表情不像如此,就不解的道:“幾個歌姬,難道也能解決軍國大計嗎?”
雲昭道:“你太小看她們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