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靠在雲昭身上,有氣無力的道:“咱們家遭賊了。”
雲昭笑眯眯的瞅著遠去的盧象升對錢多多道:“多好的一個臣子啊,你說崇禎當初怎麼就要把這個清廉,辦事能力又強,人品靠譜,說話風趣,且能上陣殺敵的能臣砍頭呢?”
錢多多怒道:“他這是欺負您好說話。”
雲昭捏捏剛才受了大損失的錢多多的臉一下,從袖子裡摸出一枚鑰匙遞給她。
“真當雲氏千年家族是白給的?明天啊,帶著馮英一起去祖墳山洞去看看,喜歡什麼就搬什麼,裡麵的九州鼎就很好,搬回來好好擦拭一下擺在花園裡當水甕!”
錢多多一點高興地意思都沒有,祖墳山洞裡的東西就是自家的,搬自家的東西回來對她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她隻是想要彆人家的。
政治這個東西是極為微妙的……而政治家們從不會把話清楚明白的交代給彆人,一來會留下把柄,二來,顯得自己很愚蠢。
盧象升從皇帝家搬東西也是有代價的!
能從皇帝家把東西搬走,就足矣說明,法部在大明的強大,也給後麵的人開拓出來一條路——法部連皇帝收受的賄賂都能拿回來,那麼……彆人……
這對提升法部威嚴有著極大地好處。
作為交換條件。
盧象升話裡話外說的很清楚,隻要皇帝陛下肯把這些東西讓他拿走交給國家,那麼,他就會動用法部的力量來針對一下孔胤植。
打開孔胤植製造的水泄不通的口子——就是他竟然賄賂皇帝!
雲昭都能想象的到盧象升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首先是監察部蜂擁跟進,接著會拿到衍聖公在老家的不法行為,然後再由法部出麵,將一個龐大的衍聖公家族拆的七零八落。
這件事雲昭可以直接下令去做,可是呢,這麼做了之後會被很多人恨上皇帝,最後將仇恨雲昭的表現落實在仇恨國家的層麵上。
這很不好。
如果法部出麵,而獬豸又是一個出了名的不畏強權且公平無私的人,隻要證據確鑿,他就能在藍田律法的框架內,讓這個影響了中華數千年的家族煙消雲散。
盧象升是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
他不會做的太過分,但是,也一定能讓衍聖公家族符合藍田律,這一點也很重要。
大明天下很大,所以,各種各樣的事情也很多。
處理這麼多的事情需要很強大的智慧跟手段。
在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夏完淳跟師傅采用了同樣的手段。
不過,他並沒有把揚州的商賈們送去監察部或者法部,而是將那些完全不受揚州商賈們重視的庶生子們,送去了玉山書院一邊做事,一邊讀商科!
玉山書院是一個什麼地方,全大明的人現在都一清二楚。
藍田皇廷最重要的官員全部出自這個書院。
他的等級甚至要遠遠高於朱明時期的國子監。
朱明的國子監裡出來的監生,隻能擔任一些不入流的官職,而主流管員全部被科考官員完全給占據了。
藍田皇廷沒有科考,能進入玉山書院就讀的人,基本上就等以已經把一條腿邁進了官員的行列。
而藍田皇廷的大軍正在大明的國土上所向披靡,他們已經占領了絕大多數的大明土地,不出一年時間,藍田皇廷將真正的成為這片大地上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因此,當這些商賈發現自己不起眼的庶子已經變成玉山書院商學院的學生之後,他們立刻就慌了。
昔日因為無法接受夏完淳苛刻條件的嫡子們紛紛向夏完淳提出要求,希望能代替這些卑賤的庶子去玉山書院就學。
對於這一點,夏完淳的意誌是堅定的,不論是賄賂還是哀告,亦或是說情都無法動搖他一心支持這些庶子的決心。
同樣的,這個消息對於那些商賈家主來說,沒有那麼糟糕,對他們來說,庶子也是他的兒子,隻要保證了這一點,用商人的眼光來看這件事,正麵意義要遠大於負麵意義。
鋪設火車道的事情已經基本上展開了,建設的主體方是藍田將作,那些在玉山書院進學的庶子們,每在書院學習五天,就要分處兩天時間來駐紮在工地上,與大將作們一起討論,研究,鐵路的鋪設事宜。
這些庶子們很忙,不但要跑工地,還要以鐵路建設者的身份,與藍田各個工坊聯絡,親自購置鐵軌,枕木,碎石塊,以及工地上需要的所有物資。
不僅僅如此,他們還要負責招募工匠,力工,組織這些人進行最原始的地基建設。
一些格外能溝通的人,還需要參與到征地的工作中來。
可以說,夏完淳給了這些庶子最大的自主權與幫助。
他相信,一旦這些人參與了這條鐵路的建設之後,他們就具備了起碼的修建鐵路的資格與能力。
假以時日,成為他們各自的家主,應該不成問題。
最重要的是,這些庶子已經組建成了一個聯盟,一個利益共同體,他們的利益方向基本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