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冷笑道:“你怎麼知道闖王沒有掙紮?”
牛金星瞪大了眼睛道:“如今,闖王麾下已經自立門戶了。”
宋獻策大笑道:“自立門戶好啊,誰自立門戶誰就要為自己的部屬負責。”
牛金星迷茫的瞅著宋獻策道:“我不明白!”
宋獻策指指小門道:“隨我進來。”
牛金星隨著宋獻策一起進了宮門,僅僅看了一眼宮內的侍衛,牛金星的眼睛就眯縫了起來,他發現,宮內的侍衛,與宮外的侍衛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一種是負犬,一種是餓狼……
高高的戲台上,濃妝豔抹的戲子依舊在咿咿呀呀的唱著才子佳人的哀歌,台子下邊,精赤著上身的李弘基正在殘陽下揮舞長刀,每一刀都氣勢洶洶,每一刀都勇往直前……
戲曲裡的美人兒已經死了,花臉的霸王肝腸寸斷,且怒吼連連,於是,李弘基的長刀便隱隱發出風雷之音,待到戲子長音落下,李弘基的長刀也斬斷了小腿粗細的拴馬樁,還刀入鞘。
牛金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熱淚盈眶,拜倒在李弘基腳下哽咽不能言。
李弘基哈哈大笑道:“怎麼,雲昭不肯殺你?”
牛金星點頭道:“他把我送回來讓闖王殺!”
李弘基撫摸著牛金星的頭頂道:“我不殺你,你也是一個可憐人,孤王不收留你,你無處可去。”
牛金星抬頭看著偉岸的李弘基道:“闖王但有所命,牛金星一定舍命完成。”
李弘基接過宋獻策哪來的外衣披在身上,來到一處桌椅邊,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後對牛金星道:“在京城的時候,當我老營將士也開始劫掠的時候,孤王就知道,大事去矣!”
牛金星驚訝的道:“陛下那時候為何不行軍法呢?”
李弘基笑道:“劉宗敏已經囂張到了可以在我麵前說——皇位是孤王的,拷掠之權是他的,當時,你們一個個眼珠子都是紅的,就連你牛金星也是整日裡招收門徒,你說,孤王要是行了軍法,該殺誰?”
牛金星羞愧無地,再次叩頭道:“牛金星該死。”
李弘基揮揮手大度的道:“其實這沒什麼,我們即便是在京城裡秋毫無犯,這天下還是他雲昭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遲早要走,既然是這樣,為何不劫掠的飽飽的再走呢?
如果我們在京城秋毫無犯再來到這裡,你覺得我們還有活路嗎?”
牛金星再次叩首道:“敢問陛下,我們將何去何從?”
李弘基冷笑道:“首先要與雲昭脫開聯係,與他做鄰居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大家夥都是強盜起家的,他怎麼想的,孤王太清楚了。
對於建奴,雲昭是誌在必得,至於我們,在雲昭眼中不過是落水狗罷了,能打一下他就會打,我們如果跑遠了,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牛金星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們去北方?”
李弘基衝著宋獻策點點頭,宋獻策就從懷裡掏出一張巨大的地圖鋪在牛金星麵前,指著北方那一大片空無一人的地方道:“去北海。”
牛金星驚悚的瞅著李弘基道:“陛下,那裡是蠻荒之地!”
李弘基笑吟吟的對牛金星道:“你覺得好地方雲昭會允許我們拿走?”
牛金星連忙道:“微臣聽說,極北之地有羅刹人。”
李弘基大笑道:“有人是好事啊,如果沒有人,我們搶誰去?”
牛金星瞅著李弘基絕望的道:“我們百萬人如何向北遷徙?”
宋獻策在一邊陰測測的道:“汰弱留強而已,牛兄,從今日起你最好多練練騎射,最好多練練火槍,否則,某家擔心你走不到北海。”
牛金星繼續瞅著李弘基道:“恐怕沒人願意跟著我們去北海苦寒之地。”
宋獻策嗬嗬笑道:“誰說我們要去北海了?我們隻是往北走狩獵,充實一下糧庫而已。”
“如果有人不願意走呢?”
“他就留下來,自己單獨麵對李定國的襲擾吧。”
“吳三桂呢?”
“嗬嗬,人家已經準備投靠建奴了,與我們何乾。
雲昭已經昭告天下了,凡是大明人,都有攻擊建奴的職責,不論是在陸地上,還是海上,亦或是茅廁裡,在那裡發現建奴,就在那裡乾掉建奴。
吳三桂此人鼠目寸光,這個時候投靠建奴,孤王已經可以肯定,他的頭蓋骨一定會成為雲昭飲酒的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