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你即刻啟程直奔杭州市舶司,告訴他們我要他們手中所有沒有進入國門的強壯奴隸,一定要告訴他們,隻要男子,不要女人。”
副官張明不解的道:“先生,您的名聲……”
徐五想笑了一下道:“要什麼名聲呢,趕緊去辦事,我擔心事情辦得晚了,人家會漲價。”
張明匆匆的拿了派遣單子,就一路南下,同樣是日夜不停地趕路。
等徐五想騎馬再一次走進燕京的時候,瞅著高大的城門忍不住歎息一聲道:“我們終究還是變成了真正的君臣模樣。”
徐五想沒有去見張國柱,而是親自來到雲昭這裡領到了旨意,以極為平和的心態接受了這兩項艱巨的任務,沒有跟雲昭說彆的話,隻是恭敬的離開了行宮。
同樣的,雲昭也沒有跟徐五想解釋什麼,平靜的接受了奴隸進入大明內部的結果……
杭州的張德邦卻非常的快活!
拿到報紙之後他一刻都沒有停止,就匆匆的跑去了自己在運河邊上的小宅子,想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朝鮮來的鄭氏。
“娘子,娘子,我終於可以幫你把船民戶籍改成正當戶籍了。”
才推開門,張德邦就興衝衝的大叫。
正在做嬰兒衣衫的鄭氏緩緩站起來瞅著歡喜的張德邦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緩緩施禮道:“有勞夫君了。”
張德邦把報紙遞給鄭氏,然後攙扶著已經懷孕的鄭氏坐下來,用手指指點著《藍田日報》的頭版頭條道:“陛下已經準允外國人進入大明腹地,你以後就不要總是悶在宅子裡,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門了。”
鄭氏認真誦讀了一遍那條消息,瞅著張德邦道:“這是真的?”
張德邦笑道:“自然是真的,你以後就是我大明人了,可以活的寬鬆些。”
鄭氏搖搖頭道:“報紙上說,隻允許男丁進來。”
張德邦嘿嘿笑道:“以前不準許所有人進來,你不是也進來了嗎?現在,雖說隻允許男丁進來,地方上因為缺少人手,那麼多的女子白白的被市舶司阻隔在碼頭上,也不是個事情,而杭州的各大刺繡,紡織,成衣作坊需要大量的女子,不用我們著急,那些作坊主,以及官辦的作坊掌櫃們,就會幫你衝開這道禁令。
徐五想徐公既然敢開先河,杭州知府就敢放洪水,這些官老爺,我了解的很。”
鄭氏沉默片刻,忽然咬咬牙跪在張德邦腳下道:“妾身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夫君!”
張德邦笑嘻嘻的將鄭氏攙扶起來道:“小心,小心,彆傷了腹中的孩子,你說,有什麼事情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就一定會滿足你。”
鄭氏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紙上繪製著一個人像,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圖畫繪製的非常傳神。
張德邦接過這張紙,瞅了瞅圖畫上的男子道:“這是誰?”
鄭氏哭泣道:“這是妾身的兄長,我們在朝鮮的時候失散了,不過,根據妾身思量,他應該就被杭州市舶司阻擋在碼頭上,求夫君把我兄長救出來,妾身願意結草銜環,生生世世的報答夫君的大恩。”
張德邦聽鄭氏說這個男人是他哥哥,原本陰沉下來的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滿口答應道:“好,好,你要是早說,我說不定早就把人給弄出來了。
我有一個表哥就在杭州市舶司當差,等我把小鸚哥的小木船給她就去。”
說完話,張德邦就大聲的呼喚鸚哥。
一個穿著綠色襖子的小閨女就匆匆的跑出來,猛地一跳就跳進了張德邦的懷裡,被張德邦緊緊地抱住,兩人額頭頂額頭的親昵一陣,張德邦才在小鸚哥的哀求聲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船。
看著閨女跟張德邦笑鬨的模樣,鄭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看張德邦跟小閨女鸚哥在水缸裡操弄那艘小木船。
“叫聲爹爹聽聽,明天還有小木人,可以放在小船上。”
“爹爹。”鸚哥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爹爹,卻好像又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趕緊回頭看向母親。
母親的眼神陰冷而殘毒,鸚哥忍不住環住了張德邦的脖子,不敢再看。
鄭氏笑著將鸚哥從張德邦的懷裡摘下來,對張德邦道:“夫君,還是早去早回,妾身給夫君準備兩樣新學的杭州菜,等夫君回來品嘗。”
張德邦笑嗬嗬的答應了,還探出手在小鸚哥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最後把小木船從水缸裡撈出來狠狠地甩掉了上麵的水珠,囑咐小鸚哥小木船要陰乾,不敢放在陽光下暴曬,這才匆匆的去了杭州市舶司。
鄭氏目送張德邦走過街角,就關上門,一手捂住小鸚哥的嘴巴,另一手狠狠的擰著小鸚哥的屁.股,低聲道:“你的父親是一個高貴得人,不是這個不學無術的人,你怎麼敢把爹爹這麼高貴的稱呼,給了這個男人?”
小鸚哥想要大聲哭喊,卻哭不出聲,兩條小腿在空中胡亂踢騰,兩隻大大的眼睛裡滾出一串串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