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每一個有生命的存在都會畏懼的東西。
這也是那些土人,野人唯一能聽得懂得語言。”
雲顯沉默片刻抬起頭道:“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樣,你可以離開了。”
雲紋起身道:“你會後悔的。”
雲顯道:“遙州是我的,我知道怎麼治理。”
“為什麼?僅僅是殺人,你不會趕我離開。”
雲顯丟給了雲紋一支煙道:“因為你跟我的班底不和。”
“不和?”
“對的,我的國相將會是史可法,我的中丞將會是孔秀,我的少府是孔青,我的大理寺丞是盧象升的兒子,將軍將會是洪承疇,孫傳庭的兒子們,我的書院先生們將來自於玉山大學堂。
所以,你在這裡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雲紋呆滯住了,半天才道:“就因為是這樣的格局,我難道不是更加應該留下來嗎?”
雲顯吐一口煙道:“留你摻沙子?沒這個必要,不論是我父皇,還是我,要的都是一個純粹的封建帝國,如果在遙州還執行大明的那一套,父皇乾嘛費這麼大的力氣呢?”
雲紋皺眉道:“我在書院上過學,我知道大明執行的那一套才是未來的方向,純粹的封建帝國遲早會被大明本土這種先進的政治體製所取代。”
雲顯大笑道:“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在遙州執行這一套政治體製的原因。”
雲紋搖頭道:“不明白。”
雲顯拍拍雲紋的肩膀道:“不明白就對了,糊塗一些挺好的。”
雲紋深深地看了雲顯一眼道:“好,我離開,雲鎮他們留下。”
雲顯笑道:“他們自然是要留下的。”
“那好,等有船離開,我就走。”
“去找一個不錯的島待著,彆離我太遠。”
“明白了,你上回說有一個鳥糞奇多的島在哪裡?”
“你準備去那個島上吃鳥糞?”
“好吧,我走遠一些,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那些野人對我們毫無善意。”
“放心吧,孔先生有辦法。”
就在雲顯跟雲紋談心的時候,孔秀也在跟孔青談話。
“遙州將會成為雲氏私產。”
說出這句話之後,孔秀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開心。
孔青道:“這是倒退!”
孔秀喝口茶水,眯縫著眼睛對孔青道:“這裡其實就是一個試驗場,一個很大的試驗場,一個留給全大明百姓看的一個試驗場。
老夫甚至懷疑,皇帝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弄出遙親王這麼一個怪物出來,一來,是為了安置那些賞無可賞的功臣,二來,就是為了在這裡將故舊王朝的弊端,重新在這片土地上演繹一遍,好讓大明本土的人徹底割裂對故舊王朝的留戀。”
孔青不解的道:“有這個必要嗎?”
孔秀冷笑一聲道:“等遙親王開科取士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這麼說,現在的局麵其實很凶險?”
“對我們儒家,對藍田皇朝的功勳們很凶險,對遙親王來說,沒有任何危險。”
“師傅,我們怎麼做?”
“自然是襄助遙親王在這遙州弄出一個長盛不衰的屬國來,也就是雲昭常說的一個封建帝國,這是一個時間跨度極為漫長的較量。
不過,總歸會出現勝負結果的,且等著吧。”
春日裡的遙州雨水不多,昨夜下了一場小雨之後,空氣就顯得格外清新。
因為太過靠近海邊,海鷗的鳴叫聲充斥了海岸線。
一群群野人背著石塊,艱難的走過棧橋,而後再把石頭丟進大海。
這是一條狹長的石頭碼頭,目前已經延伸進大海百丈之多,不過,依舊不夠,海邊的水淺,大船想要停靠,這條碼頭還必須向海裡延伸。
野人們現在乾的事情就是加寬這條棧道,等到棧道足夠寬之後,就會在上麵鋪設出一條道路來,接下來,就會拋棄單純的人力,開始動用馬車一類的工具。
背著槍的士兵吹響哨子之後,那些野人就放下手頭的石頭,慢慢彙集到碼頭邊上的一個木頭棚子裡,等待吃飯。
今天的飯菜似乎不錯,袋鼠肉很多,也很新鮮,被這些穿著黑衣服的人烹煮過後,濃香四溢。
野人們似乎已經熟悉了這裡的生活,用勞動換糧食吃,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規矩。
幾個隻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的婦人們抬著一隻巨大的鬆鼠從遠處走來,放在樹蔭下之後,就掏出一柄柄鋒利的刀子開始分割袋鼠。
不一會,那隻袋鼠的皮子就被剝下來了,掛在樹上,而那隻袋鼠也被婦人們切割的七零八落,成了一堆碎肉。
婦人們的刀子是黑衣人給的,這群人對男子極為苛刻,可是,他們對婦人跟孩子卻顯得非常仁慈。
狩獵部落的女人離開了男子就沒有辦法存活,畢竟他們維持生計的方式就是狩獵跟采集,沒了狩獵這個食物主要來源之後,婦人,幼童很難在危機四伏的平原上活下去。
這些黑衣人將那些依舊留在原來駐地的婦人跟孩子也帶到了海邊,給她們充足的食物,還給她們分發了鋒利的匕首,甚至還給她們修建了房子。
時間長了之後,這些婦人孩子們開始習慣接受這些黑衣人的恩賜,且逐漸有些看不起那些整天抗石頭出苦力得本族男人。
這是一種奇怪的行為方式。
不過,孔秀將之稱之為——自然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