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七世看著湯若望道:“他們知道他們是世界的中心了嗎?”
湯若望苦笑一聲道:“冕下,從數千年前,他們就自謂中國。而根據我對明國人的曆史研究後得知,當我們的曆史達到巔峰的時候,他們的帝國同樣處在一個巔峰時期。
當羅馬帝國橫行天下的時候,同時並存的有波斯帝國,以及明人的秦、漢帝國。
當拜占庭帝國,查理曼帝國存在於世界的時候,在東方,正是強大的唐帝國。
當我們以為.神聖羅馬帝國已經是世界上最強大帝國的時候,在東方,明國的皇帝雲昭已經統一了東方的那個巨大的帝國,如今正雄心勃勃的向海洋進軍。
明人的傳承從來都沒有斷絕過,我們的帝國每一次興盛,每一次滅亡之後,就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們不同,他們的每一個強大帝國時期都會給明人留下足夠豐富的財富。
陛下,在明國人眼中,世界的中心從未離開過他們居住的那片土地,他們甚至固執的認為,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一定會是這樣的。
他們有自己的道德觀念,有自己的政治體製,也有自己的行為準則,明國的皇帝雲昭曾經還嘲笑過我,當他們的種族已經學會耕種,建造房子,有了城市,有了道德體係的時候,我們歐洲的這些國家的人,還處在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
即便是我們發展到了現在,雲昭依舊認為我們是一群野人,不明白人憐憫與共情才是衡量一個種族是否進入了文明時代的重要標誌。”
亞曆山大七世聽完了湯若望的解說,沉吟良久,才對底下議論聲不絕於耳的一眾紅衣主教道:“你們對這個明國是如何看待的。”
法國教區的布魯瓦大主教對亞曆山大七世道:“冕下,一切都源自於道聽途說,一切都來自於湯若望一個人的嘴巴,而無所不能的主早就告誡過我們,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要自己親自去看看。”
“誰能成為我的眼睛呢?”
一個年老的紅衣主教從人群中走出來低聲道:“冕下,我可以成為陛下的眼睛與耳朵。”
“你想去明國?”
亞曆山大七世並沒有立刻準允,而是饒有興趣的瞅著這個衣衫破爛的紅衣主教。
“身為苦修士,我的一雙腳本應該踏遍大地,頌揚主的榮光。”
湯若望見苦修團的團長站出來了,就微笑著閉口不言。
他明白,自己的一番話並不能讓教皇信服,這個時候需要一位地位崇高且品行毫無瑕疵的人站出來,隨他一起回到大明,看遍大明之後,再把大明的現狀重新告知教皇。
不知為何,湯若望雖然不是大明人,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隱隱有些驕傲,似乎他不是羅馬人,而是大明國的人一般。
“哈維錫,你能去就最好了,我們即將麵臨一個強大的敵人,可是,我們對自己的敵人卻一無所知,我需要你走一趟東方,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耳朵聽,用你的心去思考。
隻有這樣,你帶回來的訊息才是有用的,我們才能根據你看到的訊息來調整我們的應對方法。
這一次,準許你帶上二十個苦修士……”
亞曆山大七世說完這些話之後,似乎已經耗儘了精力,微微閉上了眼睛。
湯若望跟隨一眾紅衣主教離開了這間空曠的房子,隻是,那兩個撐著二十米長卷的教士卻沒有離開,依舊舉著那副長卷,呆立在大殿上。
礙眼的人走光了,亞曆山大七世也就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來到畫卷前邊看的不是矗立在雪山上的光明殿,而是穿梭在峽穀中的火車。
“明國人居然把蒸汽裝置這樣使用了啊……”
不論是喬勇,還是張梁他們,找不到任何進入使徒宮的機會,不過,能不能進去沒有用處,畢竟使徒宮很大,即便是進去了,想要在那些宮殿裡找到教皇,也是難如登天。
不知為何,喬勇真的很想殺掉教皇,不是因為教皇從開始登基就釋放了笛卡爾等人,也不是教皇在登基日就宣布了剝奪宗教裁判所的一部分權利。
完全是出自一種直覺!
他覺得自己如果不殺掉教皇,將會犯下一個非常大的錯誤。
可是,不論這群人怎麼商量,都商量不出來一個結果,看樣子隻能等到教皇離開使徒宮的那一天了。
已經有資格坐在桌子邊上參與討論的小笛卡爾忽然道:“這件事不如讓我來做,我還是一個孩子,他們不會太關注我。”
張梁瞅瞅小笛卡爾道:“你不是軍人,也不是刺客,對大明而言,你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教皇,用玉石去碰石頭,就算把石頭砸爛了,吃虧的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