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日月兼程的學,總有一線機會。
他在心裡為自己規劃好了未來的目標,輕輕呼了口氣,仿佛將一切複雜的心緒都隨著這口氣吹掉。
前方有耀眼的光亮,因為距離過於遙遠,而模糊成了一個光點。
是教學樓頂端的圓球。
葉潯盯著那道光,眼前隱約閃現出斑斕的色塊。
他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
重新往前走,直到此刻——明明沒有盯著圓球,眼中還是出現了大塊的黑色色塊,他才察覺到不對。
一股涼意瞬間爬上後背,因疲倦而混沌的思緒驟然清醒,葉潯頭皮一陣發麻,腳步不受控製地定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他看見了——
看見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過於明亮圓潤的瞳孔,沁著絲絲縷縷危險地寒意。
幽深的灌木叢深處,長而柔韌身體慢慢踱步走出,優雅、慵懶,輕盈若不可聞,尖利的樹葉劃過它柔順茂密的皮毛,仿佛水洗過的綢緞,帶著龐然的陰影,漫不經心地盯著他。
葉潯大腦一片空白,強烈的驚恐潮水般淹沒了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逃跑,他死死咬住舌尖,勉強讓自己回過神。
一人一獸以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峙著。
十幾米的距離實則不過眨眼之間,現在他隻有兩種選擇,原地打電話等待救援,或者想儘辦法逃跑。
隻是晚回寢室一會兒,居然會遇到這麼獵奇的場景。
聖德爾號稱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以及退役兵種門衛,就沒一個發現校內混入了奇怪的動物嗎?
不等他做出決定,對方身後的小道裡便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不疾不徐,輕且慢,以平緩的速度靠近危險所在——哪個大晚上不睡覺的同學,要命了。
葉潯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對附近的環境很熟悉,知道就在右手邊的小路儘頭,有聖德爾學院設立的電話亭,電話亭十分堅固,采用的是防震材料。
隻要跑進去,起碼能堅持到救援趕來。
葉潯當機立斷,猛地喊了一聲:“彆過來!這裡有……”
他其實不知道這種動物是什麼,過於龐大的身形、隱匿於陰影中的五官,葉潯乾脆粗暴地一言概括:“這裡有狼!”
那道腳步聲一頓,葉潯轉身就跑,他用儘全身力氣,幾乎能感覺到心臟快要爆炸,腎上腺素飆升,使他覺得時間變得很長、很快,可實際上,前後不過五秒鐘。
銳利地風聲自身後響起。
濕潤的呼吸幾乎已經碰到他的脖頸,下一秒,有人冷淡道,“凱撒。”
緊接著,一切異樣消失。
風聲、濕潤的呼吸,儘數遠去。
“……”葉潯脫力地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麵,額發被汗水浸濕,勾勒出一雙因為緊張而微微睜大的眼睛。
他劇烈地、急促地喘息著,臉上的表情甚至來不及轉換成驚訝,紀徹手中牽著牽引繩,已經不緊不慢地走到他身前,一身挺拔、落拓的衝鋒衣,男生垂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狼和豹子都分不清,”語氣很淡:“真笨。”
“紀……”葉潯大腦遲滯地轉動,“……紀哥?”
他為自己時刻都不忘維持人設而感到悲哀,實在站不起來,葉潯目光上移,看到了那頭近在咫尺地黑豹。
黑豹懶洋洋地甩著尾巴,油亮的皮毛下是柔韌健美的身軀,強悍且蘊藏著巨大的危險。鋪麵而來地野性令人下意識屏住呼吸,近乎兩米的身長和體量,即便放在野外,這也是一頭不容小覷的獵食者。
葉潯注意到黑豹的脖頸處環著頸圈,牽引繩另一端在紀徹手上。
見過人遛狗的,還是第一次見人溜豹子。
真是個不講理的世界。
“凱撒又嚇到哪個倒黴蛋了?”另一道聲音自遠而近的響起,薑鳴軒穿著運動服,帶著發帶,估計是陪著豹子夜間鍛煉,大步跑過來看清是葉潯後,他挑了下眉:“喲,熟人呢。”
葉潯隻低著頭平複呼吸。看起來像驚魂未定。
薑鳴軒無趣地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