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天際的雄鷹(2 / 2)

即使今天因為身份突然改變成名正言順的雌君,又擁有了對婚姻的決定權而有些說不上的高興……但看現在這狀況,怕不是很快就要添一個家庭成員也說不定。

如果,升級隻是為了解決放養雌奴要繳納罰款的問題,這個雌君的位置是要留著給醫生來坐,那麼……離婚申請就是必然要他簽,而不是要他選?

他要是選擇了和平離婚,又是否是連做雌奴的資格都沒了?以後和這隻雄蟲,從此就是陌生關係。

想到這些,伊爾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長出一口氣努力平靜。

但古臻的確是喝多了。

在廚房裡磨蹭的一時三刻過去後,這酒勁兒又一次席卷而來,壓製住了他僅存的理智。

隻聽廚房裡伴隨著一陣‘鏘鏘鏘’的敲盆聲,隨後傳來鬼哭狼嚎的唱:“飛鴻起!踏破雲煙~!萬水千山之巔~!餐霜飲雪鑄十年磨一劍~!且看我一騎當關!敢叫萬夫莫開顏啊啊啊啊~~~!”

伊爾不知道這算什麼情況,眼神緊張的往廚房裡瞧瞧……

隻見,古臻腳踩著灶台撒酒瘋,一手舉著鍋,一手拿著勺子鐺鐺的敲,整個廚房快被他給嗨翻了。

“……”

這下心裡可什麼氣都沒了,伊爾忍著笑意把他從灶台上拉下來。

“彆爬那麼高,危險。”

“你誰啊?”古臻眯著眼,把自己和這人之間的距離拉開,流裡流氣的推他:“出去出去……我有媳婦兒了。”

“哦?”看見剛才社死的那場麵,伊爾覺得他應該不是裝的,見他是站都站不住,饒有興趣的問了句:“您媳婦兒,是誰?”

“哈,說出來嚇死你。”古臻說著,就偏航靠去了牆邊,但嘴不饒人,揮手指著天:“他會開飛機!還會開軍艦!你見過軍艦嗎?比船還大,嗖——就開走了!”

“軍艦有什麼好可怕的?很多雌蟲都會開。”

“你放屁!你開一個我看看?”古臻眯著眼,醉酒之後也不知是哪來的一股幼稚氣息,死命戳伊爾胸口:“就你?不夠看知道嗎?他一個人打贏一個球!”

伊爾不太理解的眨眨眼:“打贏一個籃球?”

“星球。”

說著,古臻歎了口氣,望著天花板回憶。

“不過那都是宇宙裡的事,我這人,見識短淺,我看的最高的,也就隻有這頭上的一片天了。”

持續很久的沉默,伊爾不知道該說什麼,古臻卻開了口。

“小時候,我爺總和我說,男人要頂天立地,所以當初我也是想當空軍來著,不過……我在山裡出生,山裡長大,教育跟不上,成績也不行,我考不上航校,隻能報名陸戰……”

說著,古臻眼中露出讚歎的神色,扯了扯伊爾,煞有其事的指著夜晚的天空和他說。

“我和你說,那時候他開著戰鬥機在藍天上翱翔,我趴在樹上仰頭看著。他從機艙裡走下來那個畫麵,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太漂亮了,太漂亮……”

“可惜啊,我配不上雄鷹,就像我不配當空軍一樣……是生下來就注定了的,這才真是應了那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哈哈哈……”

這些淒涼的自嘲笑聲,讓伊爾塵封的記憶忽然鬆散,掘出了一個不知為什麼被遺棄在叢林裡,臉上滾滿塵泥掛在樹上的悲慘雄蟲。

一直弄不清到底因何而起的緣分,忽然就攤開擺在眼前,一次無意的施救,竟是他這輩子也忘不掉的回憶。

他在他心裡,從來都不是低等下賤的雌奴,而是翱翔蒼穹的雄鷹。

還很漂亮。

想著,伊爾心裡酸軟酸軟的,看著古臻望著夜空的那雙眼,很想單純的親吻他。

不要求任何安撫,隻是……唇瓣相貼的親昵,就足夠滿足。

但他的軍雌大腦正在敲鈴鐺告知他——正常情況下,雄蟲的優秀都不在肢體上,因此絕大多數軍將都是雌蟲。所以,他所說的大部分內容依然處於伊爾無法理解的範疇,必須趁著這個酒後吐真言的機會追問。

“您……也參過戰隊嗎?”

“是啊……”

古臻晃了晃頭,似乎覺得頭疼的太厲害,順手打開旁邊水龍頭,往臉上潑了點水。

這點水讓他眼睛變得清晰了些,神智也恢複了幾分,至少,認出眼前的人是哪個,還有點對接不上的呆了呆。

“哎?伊爾?你醒了?”醉裡醉氣的古臻繞著伊爾轉了兩圈,忽然伸手給了他肩頭一拳:“真不錯!站起來這麼高呢?有一米九沒?比我高,差不多到了吧!”

伊爾:……完了,話題沒了。

同時,他也更加好奇古臻所說的那些事。

為什麼一隻雄蟲會參過陸軍?他隸屬哪個單位?有什麼戰隊是專門收軍雄的嗎?他看起來比其它雄蟲高大,是因為受過訓練?

想著,伊爾忽然回憶起上次他在找手表的時候,曾無意中看過一隻徽章被放在舊箱子裡。

那是不是他的軍功章?

想起這個,伊爾立刻出去翻找,很想參與一下他的過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隻上麵畫著蜥蜴圖騰的勳章,用小袋子整齊的包裹著收在盒子裡。

用精神力稍微感知了一下之後,伊爾全身一僵。

隻因,此時他腦海中所探查出的……全是他曾拚儘全力屠殺的蜥蜴人士兵的訓練畫麵。

蜥蜴……人?

圖騰上卷著尾巴的蜥蜴仿佛寫滿諷刺,伊爾望著在廚房飄搖打晃兒的古臻,臉色逐漸變得陰鬱,冰冷。

作者有話要說:注:本文中的歌曲名《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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