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位於地震帶之上,對日本人來說,地震就像刮風下雨一樣常見。每個人從上幼兒園開始,每年都要學習安全逃生知識,參與地震逃生演習,佐藤廣當然不例外。
並且,他對自己這門課程知識的掌握相當有信心,所以在順平家地震時還算鎮定。即便是順平母子心理過於脆弱,他仍有信心帶著兩人逃生。
可是……為什麼斷片了呢?
清晨從自己房間床上醒來的佐藤廣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記憶中,前一刻還在奮力背著順平的媽媽,下一秒就是剛睡醒,這接不上啊。
中間分明少了一大段……
佐藤廣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給順平打電話,實在是非常擔憂母子兩人的安危,電話裡傳出所播號碼無法接通的提示音,佐藤廣更加擔心了。
爬起來衝到樓下,佐藤廣急切地問正在做飯的母親:“媽媽,昨天我是怎麼回來的?”
佐藤夫人無奈:“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家的,昨天不是說不回來了?”
佐藤廣急得原地打轉,“不行,我得去順平家看看。”說著,就往玄關衝。
“還沒吃飯呢?”
“不吃了!我出門了。”
一口氣跑到順平家,入目僅剩一片廢墟,昨天還溫馨的家,今天隻剩下殘垣斷壁。也不知地震是否被限定了範圍,這一條街上,隻有順平家的房子塌了,彆家被波及得有限。
佐藤廣沒往深處想,隻是焦慮地攥著手機,想不出該去哪裡找順平。
手機忽然震了兩下,打開一看,正是順平發來報平安的郵件。佐藤廣大喜,手指飛快劈裡啪啦回了一通。
「你和伯母沒事吧?受傷了嗎?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順平彷佛隔著手機感受他的焦急,很快回了一封郵件:「我和媽媽都平安無事,現在住在熟人家中,等房子保險下來,再搬新家,佐藤不要擔心。」
佐藤廣心口一顆大石落地,「那就好,如果身體受傷一定要去醫院。」
得到順平母子的消息,佐藤廣總算可以安下心來,這時再看手機便有了不一樣的體會:“糟了!上學要遲到了!”
…
吉野順平把手機還給五條悟,“謝謝,五條先生。”
不僅僅是感謝他願意借手機給自己,還感謝他提供兩人臨時的食宿。媽媽從昨天一直昏迷到現在,若不是五條先生將兩人帶回來,並請人治療媽媽,吉野順平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回想起噩夢般的昨夜,吉野順平就感到一陣窒息。
五條悟仗著身高揉搓吉野順平的黑發,“安心點,這裡是高專,咒靈進不來,你母親在這裡很安全。”
吉野順平低著頭嗯了一聲。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媽媽,甚至差點連累到佐藤廣,他那有點笨拙卻溫柔到骨子裡的朋友。
“為什麼……”吉野順平對著空氣問,並不是想從五條悟那裡得到回答,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還能是為什麼呢,隻能是因為他自己,因為他獲得了奇怪的力量,那些怪物才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
是他害了媽媽,昨夜若不是好友湊巧救了媽媽兩次,吉野順平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將要麵對什麼樣的後果。
五條悟看了一眼沉浸在愧疚當中的少年,在他後背推了一把,“這件事,我們正要去查清真相。”
吉野順平驚得猛抬頭,聽男人道:“走吧,他正在等我們。”
高專的範圍很大,幾乎占據了整座山頭,從宿舍到五條悟要去的地方,要穿過演武場,而寬闊的演武場裡隻有五個學生而已。
是五個學生吧……吉野順平不太確定,裡麵好像混有一個穿玩偶服的人,那也是學生嗎?
五條悟哈哈笑著朝他們招手,然而學生們看到是他,竟齊刷刷的轉過身去,全然當成沒看見。
吉野順平:“……”
五條悟感慨道:“真是一群可愛的學生,不是嗎?”
“是的……吧。”吉野順平隻能道。
走進一棟校舍,會客室內,薔薇紅發色的少年正在等待,跟前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與他沉默相對的是一位粗獷的墨鏡大叔。
“喲楠雄,高專的環境怎麼樣?喜歡的話隨時可以轉學過來哦。”五條悟長腿一邁,擠到齊木楠雄的身邊,吉野順平呆愣片刻,隻能膽怯的坐到墨鏡大叔一邊。
“悟,再敢遲到就給我——”墨鏡大叔無能狂怒。
“嘛,嘛,老師,”五條悟打斷墨鏡大叔的嗬斥,“楠雄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要嚇到人家。”
墨鏡大叔胸口起伏,忍氣道:“齊木君,彆介意。”
齊木楠雄搖頭,‘今天來,有一樣東西想交給你們。’
“納尼納尼?禮物?”五條悟滿臉期待,令吉野順平不忍直視,墨鏡大叔額頭上直冒青筋,眼看就要忍耐不住。
齊木楠雄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五條悟,‘呀嘞呀嘞,你明知道是什麼。’他掏出那根手指放在中央的茶桌上。
墨鏡大叔臉色丕變,五條悟笑得意味深長。
吉野順平好奇道:“這究竟是什麼?看上去像人的手指。”昨夜齊木楠雄就曾拿出來過。
“宿儺的手指,特級咒物。”五條悟道,“順平不是想知道家中被咒靈圍攻的原因,就是這個。”
吉野順平渾身繃緊,“就……因為這個?”是這個手指吸引了那麼多怪物襲擊他家?“這個是哪裡來的……”
五條悟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吉野順平君,最近有接觸什麼奇怪的人,或者去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吉野順平活像被重槌一記,整個人都懵了,“我……”
五條悟見他遲遲答不上來,“我就直說了,順平君,你的術式何時覺醒的?”
“……是真人先生?”
雖用的是疑問句,但答案已經確定。吉野順平不再是之前鑽牛角尖的心態,現在回首想想與真人先生相識的經過,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昭示著真人先生是個邪惡的人。
可還有一點吉野順平不明白,“真人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