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的慌張被佐藤廣看在眼裡,非常理解監護人對孩子的擔憂,便主動邀請青年一起回旅館去接孩子們。
東口旅館距離咖喱店不遠,兩人步行過去。佐藤廣懷裡抱著來時保暖用的毯子,海邊的清晨涼風習習,這會兒接近中午了,走幾步就一身汗。
織田作先生不太健談,隻在佐藤廣說了大段話後表達一下感想。
這樣就沒辦法了/不錯啊/挺好的。
好似對任何事情都能平靜接受,山一樣沉穩、海一邊包容的男人。
到達旅館後,織田作先生鄭重向佐藤媽媽道謝,弄得佐藤母子挺不好意思。
佐藤廣用玩笑語氣道:“織田作先生,太客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做了救人性命的大事呢。”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道:“沒錯,感謝你們救了孩子們,還有,我姓織田,名叫織田作之助。”
佐藤廣:“……”
“啊啦小廣,多麼失禮……”佐藤媽媽都替兒子臉紅。
佐藤廣滿臉火辣辣,內心崩潰。沒想到織田先生外表看上去一本正經,卻也是個會惡作劇的人,為什麼剛見麵的時候不提醒他!
“沒關係,我的朋友都喜歡這樣稱呼我。”織田作之助如是說,為了表示謝意,他邀請佐藤一家品嘗咖喱飯,“……店主的咖喱非常美味,天天吃也不會煩。”
佐藤夫婦與這位養了五個孩子的年輕父親很有共同語言,欣然接受了邀請,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咖喱店。
簡陋的小店裡充滿咖喱的香味,店主大叔對著一口大鍋攪拌,蒸騰出的熱氣使香味更加濃鬱,引人食指大動。
吧台邊已經坐了一位年輕客人。
夏日裡仍穿著黑色西服,袖口挽至手肘處,小臂纏著白色繃帶,聽到他們到來的動靜,那客人回過頭來,蓬鬆的黑色頭發微微卷曲,略顯蒼白的臉上同樣纏著繃帶,遮住了右眼,僅露出左邊的鳶色眼瞳。
這個人,有點好看啊……
佐藤廣被自己這個無厘頭的念頭嚇了一跳,忍不住多看了太宰兩眼。
怎麼說呢,不是沒看到過帥氣的男生,學校裡同班的海藤、齊木都挺帥的,最近見過的伏黑惠是個冷酷帥哥,順平的臉也挺漂亮的,但這個人……
莫名的給人一種綺麗的感覺,有一種看慣了少年漫的審美突然被青年漫畫風洗禮的衝擊力。
“織田作。”那人說話語氣慵懶又輕佻。
“太宰,你來了。”織田作之助點頭示意,向佐藤一家介紹道:“他是我的好友,太宰治。”
店主大叔樂嗬嗬吆喝:“客人們快請坐,咖喱剛剛好。”
孩子們被佐藤媽媽帶著坐在方桌那邊,佐藤父子和織田作就坐在了吧台的座位上。
佐藤廣坐在織田作之助身邊,驚駭地看著店主大叔給他上了一盤紅彤彤的咖喱。
這個真的是能入口的食物嗎?!
織田作之助的另外一邊,太宰治單手撐著額頭輕笑道:“佐藤君可以嘗嘗,織田作特供咖喱。”
佐藤廣狠了狠心要了同樣的口味,試試嘛又不會死人。
吃了兩口後,佐藤廣收回這句話——真的快要辣死了!
噸噸噸灌了一杯涼水,佐藤廣張大嘴吐出舌頭,緩解口中的灼燒感。
“無破了(我錯了)……”佐藤廣盯著吃得津津有味的織田作之助,無限悔恨。
太宰治笑倒在吧台上,“佐藤君真有趣。”
“太宰。”織田作之助阻止好友幸災樂禍的行為,兩人交談起來。
佐藤廣欲哭無淚,拿出手機撥通視頻電話向朋友訴苦。
“順平……”
吉野順平透過屏幕看到好友眼角通紅,嘴也腫了,焦急道:“這是怎麼了?有人打你?”
“不是,是被辣的……”佐藤廣調轉攝像頭給他展示色澤駭人的咖喱。
吉野順平:“……為什麼要吃那麼重的味道?”
“非常提神的味道,等我回去時會給順平帶的。”
“不不不不用了……”吉野順平連聲拒絕。
佐藤廣聽到電話那邊很是吵雜,間或傳出淒厲刺耳的哀嚎,“順平,你那邊有人在慘叫?”
吉野順平艱難地解釋:“嗯……是虎杖君,他想給同學們一個驚喜,效果不太好,現在正在被圍毆。”
佐藤廣毫無同理心地大笑,“悠仁好可憐……”
掛掉電話,佐藤廣怔住。不知何時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停止了交談,兩人都側身望著他。
佐藤廣小心地問:“……怎麼了?”是太大聲打擾到他們了麼。
“佐藤君,”太宰治用一種奇特的語氣道,“你的朋友體術一定很好吧?”
體術?佐藤廣有點懵,這從何說起啊?
太宰治繼續道:“剛才的通話當中,動手的和挨揍的都相當厲害,拳拳到肉,速度、力道都非一般人……”
佐藤廣忍笑,“你誤會了,他們隻是在鬨著玩,還都是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