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君今天也很普通);
伊地知潔高按照五條悟的指示驅車到左脇腹町的佐藤宅接人,
本以為就接兩三個人,沒想到開門的少年回頭喊了一聲,呼啦啦湧出來十個人。
他開的車最多坐五個人。
“對不起,是我的失誤!”伊地知潔高九十度鞠躬道歉。
佐藤廣手足無措,
“不不不,
是我沒說清楚人數,
請您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伊地知潔高掏出手機,“我現在就叫人多開兩輛車過來……”
海藤瞬提議道:“織田先生會開車嗎?我家的車正閒著,而且是休旅車,
有六個座位。”
“那個……”伊地知潔高聲音微弱,
沒被聽到。
織田作之助點頭:“會開。”
“太好了,
這樣就不用再麻煩彆人趕過來。”佐藤廣慶幸道,“織田先生、太宰、海藤、柯南、鳥束,
還有我,
我們六個坐海藤家的車,窪穀須、燃堂、齊木、灰呂坐伊地知先生的車,可以嗎?”
“那個……”伊地知潔高鍥而不舍。
齊木楠雄道:‘鳥束和我交換一下。’
佐藤廣愣了愣,望向鳥束零太。
“我願意和齊木師父交換,”鳥束零太豎起大拇指,
“反正兩輛車都沒有女人,
坐哪輛都沒差彆。”
“……”佐藤廣撇開臉,
全當沒聽見,“那就這麼定了,
還有誰有意見?”
太宰治將幾人的互動看在眼裡,
這時積極舉手,“嗨嗨,我想要和齊木君挨著坐~~”
‘我拒絕。’
“請等一下!”伊地知潔高微啞的嗓音高八度,
“還是我叫人來接應吧,高專的路不太好找。”結界不是隨便什麼人能進入的。
齊木楠雄:‘沒必要,不會有問題。’
怎麼能沒問題?那可是保護高專的結界!
——有問題找楠雄解決。
伊地知潔高想起臨出來前五條悟說的話,心裡糾結好半天最終決定再相信五條先生最後一次。
“那麼,待會兒我開車走前麵,你們要緊跟在後麵。”
織田作之助開車相當穩,佐藤廣坐在副駕駛讚歎:“織田先生開車技術真好,不知道你年齡的人肯定以為你拿到駕照好多年了。”
“謝謝,不過我沒有駕照。”織田作之助目視前方,認真開車。他入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學開車,隻是沒想過考駕照。
“……織田先生真會開玩笑。”
中排的太宰治輕輕笑道:“佐藤,織田作從來不開玩笑。”
坐他旁邊的海藤瞬險些彈起來,聲嘶力竭:“織田先生現在在無證駕駛?!”
“那怎麼行?”佐藤廣也慌了。
太宰治攤手,“我們六個人裡隻有三個會開車,相信我,你們不會想嘗試我開車的滋味。”
兩個驚慌的人被太宰治的話轉移了重點,六個人會,除了織田先生和太宰治……
“齊木,你會開車?”佐藤廣和海藤瞬異口同聲道。
後排的齊木楠雄瞄了瞄將自己縮得更小的柯南,沉默著幫他認下了。這位太宰治,怎麼看都不像燃堂力那種大腦空空的人,那為什麼聽不到對方的心音?還有,他一直黏過來的用意是什麼……
一路有驚無險地來到高專所處地域,周圍景物從建築物變成了樹林。
佐藤廣忍不住心生疑竇,什麼樣的學校會蓋在深山裡?順平悠仁他們該不會被騙著上了野雞學校吧?
想想五條老師的樣子,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佐藤廣越想越驚恐,總覺得五條悟不像個正經老師,難道……
這時,汽車速度放緩,已經進入高專的範圍,幾棟古色古香的建築映入眼簾,其中甚至有一棟五層高的塔。
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是寺廟。
“上當了!我上當了!”鳥束零太剛下車就跪倒,抱頭哀嚎,“齊木師父,心好痛,我是來邂逅女人的,為什麼帶我來寺廟?!”
“彆抱怨!鳥束抬起頭來,一起努力到底吧,就算是寺廟也沒關係,隻要能揮灑汗水,哪裡都是運動場!”灰呂杵誌大聲鼓勵。
伊地知潔高把下滑到鼻尖的眼鏡推回去,“這裡是都立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並非寺廟……”
齊木楠雄麵無表情的從鳥束零太身邊經過,指導其他人:‘彆聽,彆看,彆理。’
一行人忙跟了上去,齊木楠雄熟門熟路地直奔前庭,那裡有一大片空地,滿鋪平整的青色方磚。
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學生正從另一邊走來,其中就有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
一路上神思不屬的佐藤廣看到兩人,衝出去喚道:“順平!悠仁!”
虎杖悠仁兩隻手抬起來揮舞,笑得見牙不見眼,“佐藤前輩——”落後半個身位的吉野順平靦腆地笑著。
佐藤廣看著他倆走近,眼淚都快下來了。兩個被騙慘了的可憐學生,特彆是順平,才出虎口又入狼穴。
“他就是你們一直提到的佐藤前輩?”禪院真希放下肩上的咒具當拐杖杵著,眼鏡片後的目光掃過眾人,視線在接觸太宰治的瞬間猛然一凝。
零咒力,天與咒縛。
“你,是哪家的咒術師?”禪院真希下巴微抬,馬尾晃動。
一道黑影唰的出現,擋住禪院真希的視野,來人用夢幻的語氣道:“我的心臟被你的美麗所俘獲,請跟我交往。”
“哈?”禪院真希先是驚愕,緊接著惱羞成怒,一巴掌將人推出去,“躲開!”
鳥束零太直接騰空而起,背部著地,摔在幾米外。
灰呂杵誌立即奔過去扶起他上半身,猛烈搖晃:“沒事吧?鳥束!不行了,已經失去了意識,需要人工呼吸!”
窪穀須亞蓮感慨:“那個女人很強,鳥束恐怕凶多吉少……”
海藤瞬嚇到失語:“那那那那那怎怎怎……”
燃堂力挺身而出:“我來幫他人工呼吸。”
四個高中生亂成一團,忙著搶救同學。旁觀者們不能體會他們的焦急,隻覺得他們吵鬨。
“織田作,你想看我成為這樣的高中生?”太宰治喃喃道,“上吊還比較適合我。”
佐藤廣擔憂地問齊木楠雄:“鳥束看上去傷得不輕,不會有事吧?”
齊木楠雄冷靜道:‘完全沒事,多半在表演。’
佐藤廣放下心來,轉臉對順平兩人鄭重其事道:“我們去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有重要的話要問。”
虎杖悠仁與吉野順平對視一眼,虎杖悠仁道:“那我們先去五條老師那裡,其他人跟禪院前輩一起就好。”
齊木楠雄默默跟在三人身後,柯南左右看看,選擇跟上他們。剛轉過一個彎,果然聽到佐藤廣旁敲側擊地問:“順平,高專的學習生活還好嗎?”
吉野順平心中一陣熨帖,“嗯,大家雖然個性迥異,但都是好人。”伏黑冷淡,釘崎暴躁,吉野順平很是害怕了幾天,後來接觸久了,就發現都是好相處的人,更不用說,悠仁對誰都像小太陽般溫暖。
虎杖悠仁爽朗地笑笑,“佐藤前輩,順平適應的很快,前輩們都很喜歡他。”
“這樣啊,”佐藤廣多少有點欣慰,“順平,這裡的文化課程是不是比正常學校少了很多?”
吉野順平不疑有他,“是啊。”畢竟是咒術專門學校,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練習體術和咒術,學習詛咒相關的知識。
佐藤廣痛心疾首:“我就知道!五條老師呢?我要找他理論!把那麼可愛的學生騙來野雞學校,整天不務正業,將來畢業怎麼辦!耽誤高中生的學業等於謀財害命!”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悠仁和順平,畢業之後求職處處碰壁,淪落到打零工果腹。
一切都是五條悟的錯!
野、野雞學校?
虎杖悠仁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吉野順平倒是清楚佐藤廣會誤解的原因——他看不見咒靈。但是,吉野順平心裡叫苦不迭,頂著齊木楠雄的灼灼目光,根本不敢解釋。
……
禪院真希屏蔽掉幾個高中生的鬨劇,視線緊鎖太宰治,以防自己看錯,還問了問身邊的狗卷棘,“零咒力,對吧?”
狗卷棘相當專注:“鮭魚。”
禪院真希拉開架勢,“那我就得試試看,是否有傳言中的那麼強!”
咒具撕裂空氣直奔太宰治。
他並未驚慌,冷眼看著鋒利的刀尖逼近,微微偏頭躲過,幾根微卷的斷發飄落。
禪院真希一擊落空,立即變招,直刺變作橫掃,刀鋒一閃而逝。
太宰治腳下跨出半步,上半身後仰,任由刀鋒在胸前掃過。
論戰鬥經驗,兩人不相伯仲,但論體術水平,禪院真希比太宰治高出不止一個等級。
咒具在她手中,如臂指使,刀鋒橫掃到一半,禪院真希雙臂猛然發力,咒具重重壓下,眼看就要把太宰治斬於刀下。
這瞬間,太宰治自身很難再改變姿勢,可織田作之助怎會眼睜睜看著朋友受傷,當即出手。
太宰治後領一緊,整個人被織田作拽出攻擊範圍。
禪院真希的刀停在半空。
她本就沒有傷人的打算,隻是想看看太宰治的天與咒縛。織田作之助的出手,反倒讓她戰意燃起,定要分出個勝負來。
織田作之助是殺手出身,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動作簡潔利落,躲閃幅度小,常常以毫厘之差躲過攻擊。
並且,與他對戰,禪院真希有種奇特的感受,仿佛自己還沒出招,對方就已經知道要攻擊的部位。
觀戰的狗卷棘也看出有異,單手拉下衣領,露出唇邊紋路。
“彆動!”
織田作之助身形僵住,動彈不得,太宰治反手抓住好友的手腕,咒力限製消散,織田作之助連續幾個騰挪拉開距離。
雙方重回僵持的局麵。
“……啊啊啊啊啊那個是是……”海藤瞬胸口劇烈起伏,一副喘不過氣的垂死模樣。好厲害的戰鬥,沒想到織田先生和太宰如此厲害!
“多麼精彩的戰鬥,喚起了我久違的本能,很久沒有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禪院真希一腔氣勢泄了個乾淨,挽個刀花收起咒具,“你們幾個跟我來。”
……
佐藤廣幾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與中庭,拐進林間的小路,最終來到一處棒球場。
球場四麵森林環繞,入目儘是蒼翠,周圍有鐵絲網封閉,場內有許多人在做準備,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五條悟。
他穿著淺藍色的休閒襯衫,戴著橢圓形墨鏡,朝著入口的方向招手,“佐藤,楠雄,還有這位不知名的少年,等你們很久了。”
這回柯南能確定,吉野順平的老師確實認出了自己並非孩童,但同時他又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表現哪裡有破綻?這些人都是怎麼發現的呢?
佐藤廣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氣勢來到五條悟跟前,“五條老師,我想跟你談談。”
“好啊,談什麼?”五條悟手掌墊在耳朵後麵,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佐藤廣被噎了一下,“請五條老師如實對我講,這座咒術專門高等學校都教些什麼?有官方批準的辦學資格嗎?畢業學生們的就業方向是什麼?五條老師本人有教師資格證嗎?”
連珠炮般的發問,現場的空氣都安靜了。
五條悟沉默了片刻,並未如某些旁觀者預料的那樣發怒,突然笑嘻嘻道:“我們學校絕對合法辦學,並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所培養出來的學生也都成為了行業優秀精英,最重要的是——”五條悟語氣逐漸激昂:“我們學校包分配工作!”
“是、是嗎!”佐藤廣被震撼了。
這年頭日本的就業形勢嚴峻,畢業等於失業,能包分配工作的學校多麼難得啊。
五條悟發出奇怪的笑聲:“哈哈,哈哈,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學校要辦在深山當中?”
這話直指佐藤廣內心深處的疑惑,“為什麼?”
“因為……”五條悟雙手呈八字手勢指向某個方向,“我們學校養了一隻熊貓。”
佐藤廣和柯南下意識順著五條悟的手勢望過去,棒球場的準備區竟然真的有一隻黑白相間的熊貓在晃悠,並且體型還不小。
柯南艱難地問:“熊貓這種生物是可以私自飼養的嗎?”
“沒關係,我們學校的熊貓很懂事,不咬人,悠仁,順平,帶他們去跟熊貓打聲招呼。”
佐藤廣瞳孔地震。
在日本有人能夠抗拒熊貓的誘惑嗎?答案是,沒有!
虎杖悠仁/吉野順平:“……”
對不起了,熊貓前輩。
……
支開了四人,五條悟才說出千方百計讓齊木楠雄來到高專的真正原因。
在姐妹校交流會的第一場團體戰中,咒靈一方不知什麼時候混了進來,突然發起攻勢,好幾個學生受重傷。
“……他們大肆破壞一通逃走,事後我們才發現交流會現場隻是佯攻,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盜取特級咒物。”五條悟手指點了點墨鏡邊緣,“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還有,七根兩麵宿儺的手指,其中就包括你拿來的那根。”
‘你想讓我找到他們?’
“不,祓除咒靈是咒術師們的責任,我想讓楠雄幫忙找到高專內部的漏洞——今天在場的人當中,誰在向咒靈通風報信。”
‘原來如此。’齊木楠雄不介意幫點小忙,‘我也要提醒你,心靈感應並非無往不利,佐藤邀請的人當中有兩個我聽不到心音,其中一個叫燃堂力,單純是個什麼都不想的笨蛋。重點是另外一個,名叫太宰治,那個人不簡單。’
“嗯——”五條悟已經看見了禪院真希領過來的人,那個連六眼都看不透的黑衣少年,“佐藤總是會吸引一些奇妙的人。”
齊木楠雄:‘……說得沒錯。’
世界融合才短短兩三個月,佐藤廣身邊已經出現了三種不同力量體係的能力者,更奇特的是,哪怕這麼多怪人出現在身邊,佐藤廣依然保持著絕對的普通。
‘佐藤廣是普通之神!’
隻要他依舊普通,齊木楠雄就覺得世界還有希望。
禪院真希和狗卷棘走在前麵,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緊隨其後,再後麵是四個高中生抬著另一個高中生。
被騙去看了假熊貓的佐藤廣,剛回到原地就看見這一幕,趕緊靠過去,見鳥束零太人事不知的模樣,擔憂地問齊木楠雄,“你確定他沒大礙?”
齊木楠雄目光飽含同情。
摔那麼一下確實沒有大礙,但被燃堂力做了人工呼吸之後,就不太妙了。
甭管醒著還是昏迷,人類還是非人類,總而言之,人到齊了。
五條悟拍了拍手,大聲召集:“大家看過來,交流會團體戰第二場,棒球比賽現在開始分隊。”
高專方麵的學生滿頭霧水,京都校禪院真依道:“我們是京都,你們是東京,還需要分什麼隊?”
“ok我知道了。”五條悟乾脆地宣布:“京都校方自願放棄補充人員,將以六個人的陣容參加比賽。”
“等、等一下!”禪院真依立即反悔,少了機械丸,他們就剩五個人,能補足人手當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