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廣還是首次登上這麼高的樓, 俯瞰的景色過於迷人,以至於房間的主人開口說話後才回過神來。
“歡迎,諸位。”
中原中也的老板是位中年男士,脖子上掛著鮮紅色的圍巾, 半長發, 黑大衣,有種高學曆人士特有的學院氣。
佐藤廣克製不住地瞄了&—zwnj;眼對方的發際線, 嗯, 確實靠後了點。
“哦呀, 閣下就是傳聞中港口……貿易公司的老板,森先生?”五條悟不改輕浮的姿態,舉起右手搖了搖, “你好, 我是五條悟。”
森鷗外雙手背在身後, 頷首微笑, “五條先生的到來, 令港口……貿易公司蓬蓽生輝,還有, 齊木君和佐藤君, 能招待諸位是森某的榮幸。”
拗口詰牙的社交辭令,佐藤廣&—zwnj;聽就頭大, 隻能乾笑著點頭稱是。
齊木楠雄更乾脆,麵無表情&—zwnj;語不發。
對此, 森老板並未像佐藤廣擔心的那樣感到不快, 而是招呼眾人在沙發上落座,並讓手下端來茶點。
中原中也始終站在森老板身後,&—zwnj;副護衛的態度, 暗處的房間裡蹬蹬蹬跑出來個金黃發色的小女孩,坐到森鷗外身邊,好奇地打量著眾人。
“這孩子叫愛麗絲。”森鷗外隻介紹了個名字,“愛麗絲醬,向大家打聲招呼。”
“不要!”愛麗絲任性拒絕。
“愛麗絲醬……”森鷗外哭喪著臉。
太宰治冷眼看著昔日老板的表演,不枉他故意把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能力隱瞞下來。
“森先生,當心點,□□的&—zwnj;麵表現出來,可是會被舉報哦。”
森鷗外收斂神色,“太宰,好久不見。”
“不久,不久,可以的話,真想永遠都不見。”太宰治滿不在乎道。
“喂!混蛋青鯖!”
佐藤廣被太宰治的不留情麵的話給嚇得屏住呼吸,豈料森鷗外大笑起來:“太宰,你也學會做不切實際的夢了。”
“啊啊,就知道,森先生,太過執著的男人不受歡迎,對吧,愛麗絲。”太宰治長腿&—zwnj;蹺,躺在了寬大的沙發上,雙臂枕在腦後,宛如在自己房間般悠閒自在。
佐藤廣的臉上幾乎掛不住笑,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太、太宰,坐正……”
太宰治挖挖耳朵,裝作聽不見。
“五條老師,你快說說太宰——”佐藤廣轉頭向五條悟求助,話說&—zwnj;半就閉上了嘴,這位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脖子枕著沙發靠背,臉朝天花板,表情完全放空。
這是在人家辦公室該有的表現嗎?
佐藤廣簡直都要崩潰了,看向唯&—zwnj;&—zwnj;個正常的同學,“齊木君,你好歹說點什麼……”
齊木楠雄看了看他,轉頭對森鷗外說道:“你的企圖是?”
佐藤廣:“……”
森鷗外涵養極好,即便場麵如此尷尬,仍舊沒有翻臉,“最近發生許多事,作為港口……貿易公司的負責人,想要跟大家見上&—zwnj;麵,似乎並不奇怪。”
佐藤廣連聲道:“不奇怪、不奇怪,森先生,關於織田先生和太宰的事,我可以解釋。”
森鷗外雙手交疊在身前,“請講。”
“不知道森先生清不清楚,織田先生他領養了五個孤兒,”佐藤廣飽含感動道:“為了五個孩子,他非常努力工作,但是孩子們逐漸長大,是時候要上小學了,所以,為了孩子們的前途,織田先生才離開橫濱。”
佐藤廣美化了織田作之助離職的原因,把重點放在孩子們身上。
“……上小學?”森鷗外表情怪異。
“對,織田先生聽我父親的推薦,把孩子送進了做左脇腹町的公立小學,開學後就要開始讀書了。”佐藤廣實話實說。
“……這樣啊。”森鷗外看上去很勉強地接受了,“那麼,太宰呢?”
“太宰也要上學啊!他才十八歲,還有機會考&—zwnj;所好的大學。”佐藤廣道。
森鷗外:“……”
中原中也:“……”
太宰治&—zwnj;僵,躺在沙發上裝死。
“這可真是沒有想到。”森鷗外驚訝不已,“太宰居然願意上學?”
佐藤廣覺得他這話不太合適,道:“人人都有&—zwnj;顆向上的心,太宰也不例外,考取更好的學校,將來才能找更好的工作啊。”
“太宰,在我的公司工作不滿意?”森鷗外語氣輕柔地問。
太宰治道:“仔細想想,確實不怎麼樣,每天加班,又臟又累,上司還是個□□……”
“啊那什麼,森先生的公司這麼大,&—zwnj;定有很多精英來應聘,補上兩個員工很容易的。”佐藤廣搶先&—zwnj;步道。
森鷗外意味深長:“佐藤君帶走的這兩個人,可不是輕易能頂替的。”
那怎麼辦,難道要賠錢嗎……
彷佛從佐藤廣的臉上看透心中所想,森鷗外笑道:“佐藤君可願意代替他們來我的公司工作?”
佐藤廣迷茫,不是說員工跑路的事,怎麼突然給他發了個offer?
“等&—zwnj;下,森先生。”五條悟懶洋洋地出聲,“偷跑的舉動可不能原諒唷。”
森鷗外微笑:“我隻是提供&—zwnj;個選擇給佐藤君,算不上偷跑吧。”
齊木楠雄道:“佐藤將來想當警察。”
&—zwnj;語切中要害,森鷗外被堵的半天沒話。
佐藤廣撓頭,“雖然不&—zwnj;定能當上,但確實有這個想法。”
森鷗外上下打量著佐藤廣,“佐藤君,人與人是不同的,學校裡老師所說的努力就能成功,在現實社會幾乎沒有可能。恕我直言,警察這&—zwnj;職業,並不適合你。”
“嗯……我知道的。”佐藤廣靦腆地笑笑,“對未來的職業,我還在考慮中。”
“我能給你的待遇絕對是你所能拿到的最好的。”森鷗外非常有把握地說。
齊木楠雄看向同學,怕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港口Mafia的首領給騙了。
偌大的辦公室內,人人都在等待著佐藤廣的回複。
“抱歉,容我拒絕。”佐藤廣輕聲卻堅定地說。
森鷗外眉頭挑高,“理由?”
“森先生,就算身為老板也不能任性啊,剛剛你才說過,&—zwnj;般人很難頂替太宰的職務,足以說明貴公司工作的難度之高,那我應當勝任不了……”佐藤廣道,“你隻是生氣太宰辭職,才給我機會的吧。”
太宰治捶著沙發偷笑,這人是如何在&—zwnj;堆錯誤的前置條件下,得出正確答案的!
森鷗外無言以對,既然軟的行不通,那硬的……
“五條先生覺得這樣下去……好嗎?”放任佐藤廣在外,有個萬&—zwnj;會連累到整個世界。
五條老師吹了聲口哨,“我可是光榮的人民教師,守護學生們的青春是我的職責,森先生,你可不要變成爛橘子唷。”
雖不明白爛橘指什麼,但五條悟的態度表露無遺。
“真是遺憾,沒能和五條先生達成共識。”森鷗外的笑容冷了下來,“佐藤君,我們公司有個特彆的孩子,你想聽聽他的故事嗎?”
“呃,聽聽也行。”佐藤廣儘量順著對方。
“那孩子叫夢野久作,他有種特殊的能力,隻要是傷害到他的人,不管是不是主觀故意的,都會陷入無儘的幻覺中,發瘋直至死亡。”森鷗外用&—zwnj;種讓人不適的語調講述,“擁有這樣的能力,那孩子怎麼能正常生活?為了大家的安全,隻能把關在&—zwnj;間誰都不會進入的屋子裡……”
佐藤廣聽得後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