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患者資料(2 / 2)

極度心跳[無限] 從0 19164 字 5個月前

當最前方的人撲來之時,她牙關緊咬,全力將推車向前撞去,嘭的一聲撞在對方腹部,再向後拉開距離,一腳踹在其腿部,趁他跌倒時繼續推著車繞行過去。

還好這邊的人不多,關厭拚儘全力,一個個過關斬將,在通過最後一人時,將推車一並扔掉,隻抓起幾把剪刀,飛奔到最後一間病房打開門躲了進去。

或許是擔心患者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這裡的病房沒辦法上鎖。

她隻能先把門關上,回頭拉過椅子,用椅背抵在把手下方暫時阻擋。

這肯定擋不了太久……門外的大量腳步聲已經相距追到兩三米處。

值得慶幸的是,這裡才二樓而已,也不是重症患者的住院樓,所以窗戶沒有做封窗處理。

而且,樓下的大部分“人”也早已湧入住院樓,從這裡看下去,隻有很少一部分還在外麵。

況且即使外麵人多,至少它地段開闊,總比堵在二樓上不去也下不去要好。

關厭跑到床前扯下床單,利用鋒利的醫用剪刀剪開一個豁口,再雙手一撕便得到幾根布條。

與此同時,門把手傳來了哢噠哢噠的轉動聲。

她回頭掃了一眼,手中動作不停,迅速將一段段布條綁在一起,隨後用力拉動病床,將它拖至窗前。

此刻,門外已經開始“嘭嘭”直響,不算結實的門板大力顫動起來,隱約有了即將被強行破開的架勢。

同一時間,衛生間裡也正在傳來咕嚕咕嚕的冒泡聲,一些冒著熱氣的水順著地麵飛快流動出來,像有生命一般流向關厭。

電線同樣活了過來,如同一條黑色的細蛇,拖著尾部的插線板迅速遊了過來。

關厭一腳踩住它的頭部插頭,在它順著自己的腿盤旋而上時一把拽住電線,直接將它一圈圈纏到了床腳上,順便利用它把臨時做成的繩子一頭牢牢綁上,剛站起來,就聽“咕”的一聲——抵在門口的椅子被推開了。

下一秒,房門“咣當”一下被徹底破開。

門外,密密麻麻的身影如潮水般湧入。

她心中一沉,先將被子從窗口大力扔下,隨後手掌在繩子上繞了幾圈,用力踏上窗台,向下一躍。

身體的重量使病床哐的一下死死卡在了窗口,同時也勒得關厭雙手一陣劇痛。

她疼得悶哼了一聲,幾乎全靠意誌力才忍住沒有直接鬆手。

病房內,大量腳步聲逐漸接近窗口。

關厭用力咬著嘴唇,忍著劇痛一點點鬆開手,讓自己向下滑了一小段。

低頭望去,離地還有兩米多高。

地上有她提前扔下去的被子,這個高度應該不至於受傷了。

她瞬間鬆了手,嘭一聲落在地上,順勢滾了兩圈。

爬起來時才意識到,後腰被一顆石子咯了下,傳來一陣劇痛。

隨即,樓下那些還未走進住院樓的人紛紛回頭,麵無表情地齊齊望向了她。

外麵很黑,天空完全是黑色的幕布,連一顆星星都沒有,所有的光線全部來自於旁邊的大樓內部。

在這種陰暗得極度壓抑的環境下,他們的模樣顯得尤為陰森恐怖。

關厭吸了口氣,轉身就跑。

為了防止跳樓時誤傷自己,那幾把剪刀都沒帶上,她手裡現在連一件武器都沒有。即使有,麵對那麼多不怕死的“人”,她也根本撐不了多久。

但好在,那些人一開始全部都是衝著住院樓而來的,所以現在其他建築裡應該會比較安全。

關厭選擇了旁邊的門診大樓——因為醫生辦公室多半會在那裡,她還得去找線索。

除了後麵追來的數十個人,前方還有零星的攔路虎,但外麵空間廣闊,她隻需要靠自己速度的優勢就能輕鬆繞開。

就在她快要跑到門診大樓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遙遠而模糊的大喊。

關厭沒聽清喊的是什麼,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頭望去,通過住院樓內部的燈光,看見了三樓窗口努力揮舞雙手的一個胖子的輪廓。

……似乎是想向她求救。

她垂了垂眼睛,轉身毫不猶豫地跑進了門診大廳。

先不說後麵廣場上還有幾十個跟著她追過來的人,就算沒有,她也不會再折返回去救人了。

之前關厭就為了救對方用過了一張道具卡——可以說她自私冷漠,但她確實不願意再救第二次。

她跑進大廳時,後麵那些人還遠遠落在後麵。

想了想,她隨便選了方向,躲進其中一間診室內。

這裡的房門是可以上鎖的,關厭將門鎖上,一回頭就發現屋子裡的東西活了過來。

除了電線和咕嚕嚕的開水聲外,還有屬於桌上的筆、插著手機的數據線,甚至還有桌子旁邊的垃圾桶。

垃圾桶在半空倒轉過來,在許多紙團掉落的同時,直接朝關厭迎麵扣過來。

下一刻,那幾支筆像利劍似的將尖端朝向她,在閃爍不斷的燈光下,嗖嗖地向她飛來。

她後退兩步,準確無誤地抓住飛過來的垃圾桶,順勢用它擋住了那些筆。

看起來不怎麼鋒利的圓珠筆和中性筆,竟“當當”幾聲全部紮穿了垃圾桶,深深嵌在桶壁上。

而就在她被這些東西攻擊的同時,數據線和電線也從兩邊朝她襲來。

她一時應接不暇,隻來得及踩住電線一頭,並用左手抓住了飛掠而來的數據線。

數據線接口變得異常鋒利,“唰”的一聲卷過來,直接劃破了她的手腕。

緊接著,那電線也纏上了她的腿。

將垃圾桶扔開時,關厭看到了醫生辦公桌上的打火機。

她一口咬住扭動著纏向她脖子的數據線,一手扯著它,一手按住腿上的電線,艱難上前拿起打火機點燃,首先燒向了數據線。

另一頭,戚望淵被堵在了一樓裡。

他原本正在這裡詢問該去哪裡找那位“馬醫生”,緊接著就聽見外麵傳來了大量奇怪的腳步聲。

透過高大明亮的透明玻璃大門,他看見了許多從各個方向走來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出去是肯定行不通的,況且自己的隊友還在二樓。

他想往上樓跑,可還沒來得及動,身邊的護士就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等他擰折她的胳膊時,那些在周圍活動的病人都變成了冷冰冰的機器,紛紛不要命地從各個方向聚攏過來。

服務台後有護士們削水果用的刀,他翻過去拔出刀子,挑了人最少的方向,一邊跑一邊將攔路的人一一解決掉。

濃烈的血腥氣讓他心臟怦怦直跳,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抑製不住,如洪水般爆發出來。

他理智的一麵令他優先選擇了進入一間病房,好方便從窗口逃離,但另一麵,卻讓他在進門以後根本不想立刻離去。

看著那密密麻麻湧來的人群,戚望淵卻忍不住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

黑沉沉的雙眸如星星般亮了起來,其間蘊藏著難言的興奮和瘋狂。

關厭靠在門後,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才輕輕起身走向辦公室一角的雜物櫃。

可能是因為這種醫院容易出現暴力行為吧,所以這裡放了一些簡單的治療品。

她翻到繃帶將左手腕上的傷口一圈圈纏好,隨後外麵便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關厭不敢出聲,小心地走到靠近窗口的位置,盯著房門方向,準備隨時翻窗出去。

——她在試探那些人是否具有“全圖視野”,如果真有,那就太變態了。

好在等了幾分鐘後,外麵的腳步聲變成了零零散散的樣子,似乎都已經分開了。

她暫時沒出去,在房間裡輕輕翻找了一通,找到一把剪刀,才打開門查看外麵的情況。

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都在大廳裡,遠遠看去,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照得隻剩下輪廓,像一群呆訥的木頭人。

關厭吸了口氣,輕輕緩緩地打開門,從走廊另一邊離去。

門診樓不像住院部,這裡四通八達,各個區域之間都有聯通的路線。

她沒有驚動遠處的人,悄悄走入另一條走廊,邊走邊看每個房門外的標注牌。

有些是器材室,有些是做各種檢查的地方,而醫生們的診室則分散在不同區域,甚至還有一些是單獨的辦公室,又在另一區域。

關厭慢慢地找,小心避開所有聽見了腳步聲的地方,一點點繞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一間辦公室外看到了“馬為東”三個字。

門是上了鎖的,撞門動靜很大,還不一定能撞開。

她不想驚動那些人,於是又繞了幾間房,才找到一間開著門的辦公室,從窗口出去後繞回馬為東的辦公室,再翻窗進入。

剛剛一進來,又遭遇了一波攻擊——和之前一樣,還是那些東西,隻不過這裡多了一隻熱水壺,所以還有開水攻擊。

混亂中關厭被燙傷了右手,但傷得不是很嚴重。

等到搞定這亂七八糟的一切,她才有空查看辦公室內的情況,見裡麵有一個大大的文件櫃,裡麵裝了不少資料。

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把它們全部弄出來,一個個文件夾挨著翻。

關厭手背上很快起了個大水泡,疼得鑽心。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她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了一張小小的照片上。

——終於找到了。

關厭整個人都鬆了下來,直接席地而坐,開始查看詳細資料。

照片裡的孟君比病房中的模樣要可憐得多,她額頭有一道很大的傷口,眼眶也是青紫的,小小年紀卻瘦得脫了相,麵部完全沒有兒童該有的嬰兒肥。

臉上有清晰可見的好幾個疤痕,長發也被剃光了,露出一道蜈蚣似的長長傷疤。

雖然隻是大頭照,可從麵部到露出來的脖子和鎖骨,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關厭光是看到這照片就知道她肯定受了特彆多的苦。

而接下來的詳細資料,更是令人難受。

孟君的父母在她五歲時離了婚,因為母親之前沒有工作,一直在家負責照顧孩子,所以離婚時法院因她沒有穩定收入而將孩子判給了父親。

隨後不到半年,父親再婚。

父親沒什麼文化,做的都是辛苦活,因此白天幾乎不在家,孟君則差不多都和繼母一起生活。

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一天好日子。

繼母動輒打罵,時不時還會讓她餓上兩天。通常情況下,孟君被打的地方都是衣物遮蓋的部位,繼母總是威脅她不準將這事說出去,否則會打得更厲害。

後來虐待升級,從徒手毆打變成了使用各種道具。

包括電線、數據線、煙頭、開水,甚至是鉛筆。

繼母會讓她在冬天跪在露天陽台上,然後將垃圾桶罩在她的頭上,罵她就是個該死的垃圾,質問她為什麼不去死。

而這一切,孟君的父親並非毫不知情。

他明明看見了孩子身上的傷,看到了孟君一天天變得虛弱,卻冷漠地視而不見,甚至多次對他的新妻子說,想再儘快生個兒子,並毫不避諱地談到以後要如何如何給兒子好的教育。

這個女兒似乎變成了他的累贅。

再到後來,父親也開始虐待孟君。

他用數據線勒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咒罵她去死,卻又不敢真的下死手,每次都將她折磨得幾乎喘不過氣就及時放開。

有的時候,他還會拿著斧頭威脅她,並對她說:“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不是應該乖乖聽爸爸的話呢?等我和你媽出去的時候,你就自己從樓上跳下去,記住了嗎?”

孟君在長期的折磨下比其他同齡孩子早熟很多,雖然年紀小卻明白跳樓意味著什麼。

她隻會縮在角落抱著幼年時親生母親買給她的布偶瑟瑟發抖,從來沒有真的聽從父親的話。

她苦苦哀求,求著父親讓她去找媽媽,可每次她這麼一說,繼母就會更加瘋狂地打罵她,質問她:“我不就是你媽嗎?你想去找誰?!這要讓外人聽見了會怎麼看我?!你這賤皮子!再敢提你媽我打死你!”

在這樣的刺激之下,孟君逐漸分裂出了第二人格。

她想要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人,像動畫片裡的超人那樣,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及時出現,趕走所有壞人。

於是,孟軍的人格誕生了。

後來,每一次當她受到虐待時,“哥哥”的人格就會出現,代替她承受所有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

而孟君躲進了心裡最深處,漸漸出現了嗜睡的症狀,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哥哥”主導身體的時間反而多了很多。

隨後,終於有一天,孟軍趁著繼母外出時,拖著虛弱的身軀打開了門,一點點爬到對麵向鄰居敲門求救。

鄰居報警之後將孩子送進了醫院,後來傷勢愈合,又發現了人格分裂的症狀,於是被轉入了精神病醫院長期住院治療。

至於孩子的父母……

資料裡顯示,他們從孩子入院那天起就失蹤了。

關厭目光落在“失蹤”兩個字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個任務似乎遠比想象中複雜,而且……背景設定也很沉重。

孟君沒有哥哥,世界上也沒有會保護她的超人,所以她成長為了可以保護自己的超人。

而在她心裡的最深處,即使受了這麼多傷害,依然渴望著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對深愛她的父母。

她要求的其實很少很少——當關厭為了完成任務而不得不對她釋放出一點善意的時候,她卻回以了比那真摯得多的喜歡和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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