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站到音駒的高中部並沒有太遠,但至少也是要走個三五分鐘的距離。自從小學二年級春遊以後應該是第一次和異性單獨並排,木汐低頭看了眼路,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輕輕地晃了晃自己的手。
從剛才黑尾鐵朗把自己從椅子上拉起來會後,兩個人的手好像就沒有放開過。感覺到他力度似乎加重了點,木汐輕哼一聲,卻也沒想真的把手抽回來:“你這麼一路跑過來,腳不疼麼?”
“嗯?這個啊。”
仿佛是才想起來這點,看了眼自己的鞋子黑尾鐵朗挑了挑眉,對著木汐笑得燦爛:“所以小木同學是在擔心我?”
“……沒有,我隻是擔心你要是受傷,春高預選可能會很難辦。”
“放心,不痛的。”
稍稍握緊她的手算是安撫,黑尾鐵朗倒真的沒什麼感覺:“不過小木同學這麼猶豫,又是在擔心什麼?怕學園祭已經結束了?”
沒有回答就是默認,木汐瞪了他一眼又同樣用力收緊手指,看到他露出點吃痛的表情才再放開,像是表達不滿也像是單純警告:“我什麼都沒有擔心。”
“是是是,完全沒有。”
這種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但卻莫名讓人覺得很可愛。
悶笑著一路走到音駒高中部門口,看到校門口突然探出來的幾個頭兩個人仿佛是約好一樣嗖得放開彼此,甚至於還都往旁邊小小挪了半步,做足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的姿態,反而讓一群人愈加了然。
“啊,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
福永招平將手握拳輕輕敲在自己的手心,對著不遠處的兩個人滿臉了然:“是鮮花餅小姐。”
鮮花餅小姐?鮮花,鮮花餅——
“啊!沒錯,就是那位鮮花餅小姐,夏日祭的時候有見過的那個!!”
猛然反應過來自家這位學弟指的是什麼,夜久衛輔瞬間和貓一樣扒住校門,死死盯著兩個人後突然皺眉:“但我怎麼覺得兩個人好怪?”
“這種事情也不奇怪,這個時候就給他們留點空間吧。”
聽到海信行溫和的聲音一群人也不反對,但要不圍觀是不可能的,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的。
更何況,她還是被黑尾鐵朗帶進學校的外校生?
雖然學園祭裡出現外校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這麼晚來、還是在學校裡有些名氣的黑尾鐵朗帶進來的女孩子,那當然是要被隱晦地圍觀,看看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好像是有點晚了。”
發現少數幾個攤位確實已經開始準備收攤,木汐往上提了提自己的書包,眼睛裡多了點遺憾:“果然我不應該在車站猶豫的。”
“嗯,不過沒關係,小木同學要過來看看我們學校的迷宮麼?”
迷宮?
音駒原本最大的那個體育館被裝飾成了迷宮的模樣,木汐讀完指示入口的相關提示,下一秒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黑尾鐵朗用一根綢帶綁在了一起。
“如果要兩個人一起進去,隻能這樣哦。”
“你不問我是不是想要一個人進去?”
“啊呀,小木同學想一個人玩?”
“對。”
不給他任何用激將法的機會,木汐刷得一下抽掉音駒員工同學給他們綁好的蝴蝶結,走到入口處仿佛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他淺淺勾起嘴角:“與其一起進去,我倒是更想知道黑尾前輩能不能在裡麵找到我。”
音駒的迷宮確實做得很好,但本來這個迷宮的用意也不是真的要把人困住,而是在裡麵找到各種印章、然後在發下的小本子上進行打卡留念。每個迷宮死角前還都有一些社團的展示作品,木汐掏出手機拍照的同時又猶豫了下,默默先關掉了雲空間。
總之,總之不能讓木昭女士發現自己去乾了什麼。
拍下音駒各個社團的成果,等走到迷宮正中央時發現一棵假“許願樹”還有旁邊手臂上掛著袖章的工作學生,木汐先拿出硬幣買了一張紅紙,握著筆靠在旁邊放著的桌子上輕輕地點了兩下,最後選擇寫下一行漢字。
“嘛,反正最後不管怎麼樣,肯定是會走到這裡的。”
“所以你直接來這裡等我過來?”
看了眼身邊同樣拿著紅紙的黑發少年,木汐側著歪了歪頭:“不和你一起,自己慢慢到處走的感覺也不錯。”
“有沒有看到什麼喜歡的?”
“嗯,我看到了你們學校的美術社。”
想到自己看到的熟悉名字,木汐沉默片刻後表情真摯:“我隻能說,不愧是一之瀨同學。”
一之瀨?
看到木汐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黑尾鐵朗眯了眯眼睛,思考著同樣點了點自己剛才寫完的許願簽
“你認識?”
“她是我以前的社長。”
所以在看到她曾經社長畫的那副《花瓶》時,木汐就知道當初在帝光認識的可憐社長八成還是沒有脫離《蠕動的花瓶》影響。
不過這絕對不是她的錯,她隻是,她隻是稍微有那麼點抽象派而已。而且社長被她影響繼續畫著這副花瓶,也說明她給她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
應,應該是好事。
“噗,那確實真巧。”
笑眯眯地點了下頭,黑尾鐵朗隨即看了眼木汐的字條,發現她並沒有遮掩索性很是興致勃勃地看了過去。然而在看到木汐寫的文字,他整張臉又垮了下來:“你寫的我有點看不懂。”
“萬事”兩個字還算勉強能讀懂的話,後麵兩個湊在一起,那就是真的不懂了。
知道黑尾鐵朗應該看不太懂木汐也不生氣,隻是微微抬了抬手,思考怎麼把這張許願簽掛去樹上:“這應該算是是我知道的最好的祝福了。”
“給我的?”
“不是,是給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