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估計把長沙王氣得夠嗆,直接把人送到都城裡來了。
一副自己不打算再管的樣子。
王樂瑤照顧一下始寧縣主倒不是件難事。她隻怕這位縣主,被家中慣壞了,與她二姐的性子一樣,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不過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一切等人到了再說。
回去以後,王樂瑤一直忙到晌午時分,正準備傳膳,聽說長姐和顧伯青入宮了,便特意等了下他們。
王詩瑜知道顧伯青在宮裡闖禍,很是過意不去,親自帶著他來賠罪。
“娘娘,都是我管教不嚴,給您添麻煩了。”她欲行一個大拜禮,王樂瑤忙拉住她,“阿姐無需如此,孩子貪玩罷了。”
王詩瑜又讓顧伯青賠罪,小豆丁跪在王樂瑤麵前,恭恭敬敬地行禮,姿勢標準,顯然被教過很多次了。
“小姨,都是我貪玩,讓您跟叔公擔心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王樂瑤蹲在他麵前,摸了摸他的頭頂,柔聲說:“青兒知道錯就好。這回是運氣好,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小姨該怎麼辦?你還小,外麵有很多危險。往後,不管去哪裡,都要人跟著你。聽明白了嗎?”
顧伯青重重地點了下頭,抱著她的肩膀,小大人一樣輕拍她的背,然後在她耳邊說:“小姨不氣不氣。聽說是姨父陛下找到我,小姨也幫我謝謝他吧。”
這是什麼奇怪的稱謂,王樂瑤笑了笑,也沒跟他較真。
王樂瑤留母子倆用午膳,她發現長姐的眉間有鬱鬱之色,但又努力不想表現出來。用完膳後,她故意讓竹君帶顧伯青到偏殿去吃冰酪,才問道:“阿姐,你找宅子的事還順利嗎?如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自是不需要你幫忙的。”
竹香在旁邊咬了下嘴唇,又不敢說話。王樂瑤想起上回的事,知道肯定有隱情,就說:“竹香,你不用顧忌,有什麼話就直說。”
“竹香。”王詩瑜警告地叫了一聲。
“阿姐你彆攔著她,讓她說。”
竹香卻是忍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娘娘,購置宅子的事情一點都不順利!我們家娘子是不想麻煩您,給您添堵,所以才不肯說的!”
原來顧老夫人已經到了都城,她很挑剔,王詩瑜選的幾處宅子,都不滿意。後來看中潮溝附近的一處宅子,說那裡顯貴雲集,風水肯定好,能旺顧家。那宅子本是臨川王的私產,想買的人挺多,若價格貴些,顧家也能買得起,但賣宅子的人,知道他們的來曆後,便說什麼都不肯賣了。
顧老夫人慪氣,顧榮知道了,又去了一趟,碰一鼻子的灰不說,還被仆人羞辱了一頓。
顧老夫人哪能容自己的兒子受辱,就冷嘲熱諷地說,虧王家和皇族還是姻親,一個宅子都不肯讓出來,擺明了看不起王家,更看不起他們顧家。索性就裝病,每日躺在床上,唉聲歎氣的,想逼王詩瑜出麵找皇後。
王詩瑜當然沒打算拿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去煩妹妹,壓了幾日。
竹香氣憤地說:“本來老夫人就覺得娘子跟娘家不親,平日陰陽怪氣也就算了,現在看到連臨川王私宅裡的仆人都擺出這種態度,更是覺得娘娘跟我們娘子不合。她看我們娘子也沒人撐腰,就變本加厲挑唆郎君跟娘子的關係,要郎君再納一房妾室……”
“竹香,彆說了。”王詩瑜閉著眼睛。
她出身士族高門,也有自己的驕傲。這種婆家的齟齬之事,根本就不想示於人前。
若當初嫁的同樣是高門甲族,至少家人都體麵尊貴,還沾親帶故,斷不至鬨成這樣。說白了,父親是不肯放棄顧家這麼個錢袋子,才犧牲了她。
王樂瑤安慰道:“阿姐,以我對小叔的了解,他不會如此,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你彆急,等我問問他再說。”
王詩瑜卻說:“一處宅子罷了,婆母要鬨就讓她鬨去,這些年我也習慣了。你不必為我出麵。”
“我小時候都是阿姐照顧,長姐如母。何況阿姐說了,這隻是小事,我問一問不打緊的。若能玉成此事,也好讓老夫人知道,我們姐妹沒有不合。”王樂瑤笑著說。
王詩瑜歎了一聲,再三要她彆勉強後,才帶著顧伯青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