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這個人嘴笨,喜歡什麼人,也不會直接表達,隻會拚命對那個人好。我能看出來,他是非常喜歡你的。我在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兄弟二人,若是六郎身邊,也能有一個像你這樣溫柔解意的女子,我便能瞑目了。”
“母後,您會長命百歲的,不要胡思亂想。”王樂瑤說道。這母子倆怎麼都喜歡把死掛在嘴邊呢。
張太後笑著說:“對,還要看著你多給我生幾個大胖孫子,承歡膝下呢。”
王樂瑤臉紅,低著頭往前走。
他們經過一個觀音殿前,二樓有幾個僧人在打掃,搬動花盆。他們是匆忙間得到命令,也沒想到樓底下會來人,有一盆花就隨手放在欄杆邊沿上。
突然,那盆花從二樓掉落,如意大叫,“太後小心!”
王樂瑤本能地撲過去抱住太後,用身子護住她。
隨後,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被重物砸了一下,花盆碎裂在腳邊,胸口湧起一陣腥甜。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隨行的宮人們都來不及反應,此刻才圍了上來。二樓的僧人也嚇壞了,全都跑下來,伏在地上請罪。
“孩子,孩子……”張太後感覺抱住自己的人滑落在地,不顧自己的身體,連忙蹲下去抱著她。
“母後您沒事吧?”王樂瑤強忍著疼痛問道。
“你怎麼還顧著我,你到底傷在哪兒了?”張太後摸著她的臉,驚慌地說,“這可如何是好。”
王樂瑤吐出一口血,然後倒在了張太後的肩上。
不遠處,蕭宏和蕭令嫻看見了,蕭令嫻“啊”了一聲,蕭宏已經飛奔了過去。
“六郎,六郎你快想想辦法……”張太後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蕭宏想都沒想,直接把王樂瑤背起來,吩咐如意照顧張太後,其餘的宮人,分彆去找陛下和郎中。
他又問跪在地上的僧人休息的廂房在何處,僧人顫抖著指了一下,他就迅速背著人過去了。
蕭令嫻這時才跑過來,跪在張太後身邊,不停地安慰她,順道看向蕭宏離開的方向。
雖說救人心切,可六兄這樣子,也未免太急切了些。
蕭衍沒找到蕭宏,倒是找到趙氏和張瓊兩個人。趙氏就跟他閒聊,無意間提起想給張瓊謀個官職。
張瓊才不想做官,想要阻止母親自作主張,趙氏才不理會。今日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家人聚會,陛下的心情看起來也很好,沒準他會答應呢?
“陛下您看,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沒有官職在身,本來出身就不算好,平日也在外麵胡鬨。我想著都城裡家世好些的娘子是肯定看不上他的,不如找個正經事拘著,也許就能改邪歸正了。”
今日是家宴,蕭衍也沒有變現得太不近人情。他看著張瓊,這個唯一的表弟,確實不怎麼成器。他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是這副樣子。
“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二十二了。”
趙氏連忙說:“您看臨川王也就比他大兩歲,都能獨當一麵了。”
“是不小了。”蕭衍想了想,“回頭我讓阿奴給你在建康令身邊謀個職位。你先做著,若是表現出色,日後再提拔。”
雖然蕭衍對這廝並不抱什麼希望,隻是讓舅母寬心罷了。
趙氏大喜,推著張瓊,“還不快謝謝陛下!”
張瓊不情不願地謝了一聲。他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操這個心,他現在過得挺好的,把他放在六兄的眼皮底下,他以後還怎麼快活。而且建康令多忙啊,都城裡大小事都要管,這不是要把他往死裡整嗎。
“主上,主上不好了!”蘇唯貞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何事?”蕭衍皺眉看他。
“皇後娘娘被觀音殿二樓落下的花盆砸到,暈過去了!”
蕭衍麵色一變,也顧不得細問,人已經大步往外走:“她在哪兒?”
“在後院的廂房裡。仆這就帶您去。”
蕭衍和蘇唯貞一道走遠了。
趙氏和張瓊麵麵相覷,也不知道怎麼才分開一會兒,就出了這等變故。趙氏隻覺得剛才外甥的臉色很可怕,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