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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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如英笑了一下,容色淡淡的,“太原郭家祖輩曾出過尚書右仆射,實為次相,在長安城中都算是一等人家,若郭令是家中出息後輩,有前程,脾氣好,這門親事又怎會落到我頭上。”

肖思齊蹙眉。

肖如英又道:“如今這樣也好,他到底是太原郭氏出身,縱然不出仕,門路人脈總少不了,對阿兄也有幫助,等家中情況轉好,小魚兒的親事不愁找不到高門第的。”

肖思齊道:“不用管我和幺娘,嫁人之後便是你自己的日子,不能僅憑一時意氣,還是該慎重考慮。”

“我早就想清楚了,先前鄭縣郭二郎的事沒露出來時,我想過答應那門親,如今有了更好的,能有什麼不願意,”肖如英臉上帶著笑,沒有半點勉強,“阿兄為我考慮,處處遷就我,我也相信阿兄眼光,郭令你也見過了,覺得他如何?”

肖思齊道:“瞧著性情不錯。”

肖如英略頷首,“隻這一點就勝過許多人了。那些脾氣暴烈,幾句不順心就要翻臉的,或是油嘴滑舌,輕薄浮浪的世家子弟可不少,他脾氣溫和,以後日子就已經舒心一半。”

說到日子舒心,她臉不禁又紅了些,隻看著兄長不說話。

肖思齊道:“你既想清楚了,我再看兩日。”

肖如英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再觀察郭令為人處事,她對此不好評論。兩人談了一會兒郭家的事,又說起其他,聊的最多的還是肖稚魚。

肖如英道:“我也不知她小小的年紀,怎好像藏了好多心事似的,問她也不說。”

肖思齊眼裡閃過憂色,當即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兄妹兩個來到肖稚魚屋裡。

肖稚魚身後墊著引枕依坐著,潮落手中拿著個香囊正和她說話。進門之時,肖思齊聽到兩人說著安神助眠等話語。等他走進去,潮落立刻起身站到一旁。

肖稚魚喊了一聲“阿兄”。

肖思齊心裡有些發軟,想起當初離開東郡的時候,肖稚魚才隻有七歲,尚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紀。一路顛簸吃苦,跟隨的仆從散了大半,連懂事的肖如英都忍不住愁容滿麵,隻有肖稚魚,整日笑吟吟的,在他心有彷徨時拉著他的手說,阿兄快些走,就要到新家了。

若沒有妹妹,肖思齊也不能支撐到現在。

他坐在床邊,低頭看了眼繡工精美的香囊,問道:“最近睡不好?”

肖稚魚道:“吃了藥,這兩日已經好多了。”

肖思齊回頭看了肖如英一眼,她招呼潮落出去,屋裡就留下兄妹二人。

“你有什麼難言的心事,儘可以說給阿兄聽。”肖思齊語氣溫柔道。

肖稚魚心尖尖似被揪了一下,她輕輕搖頭,雙眸卻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不開口,肖思齊便坐著,臉上沒有半點不耐。

過了許久,肖稚魚輕聲道:“阿兄,我夢見有人追著我,好像要害我。”

肖思齊暗想她的歲數,正處在一個將要長大成人的敏感時期,外麵一點風吹草動,興許在她眼裡就成了莫測的危害。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嚴肅道:“有阿兄在,就絕不會讓人害你們姐妹。”

肖稚魚微怔,隨即鼻間一酸,眼淚輕輕掉落。

肖思齊苦笑,從一旁拿了帕子給她擦臉,“都快成大姑娘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哭啼啼的。”

肖稚魚吸吸鼻子,看著麵前阿兄的臉——他麵容俊朗年輕,眉心還沒有因習慣皺眉形成的褶皺。肖稚魚幾日來惶惶不安的心,此刻卻豁然開朗起來。前世肖思齊便是如此,他從不在妹妹麵前喊苦,若肖稚魚向他央求了什麼事,他想方設法也要做成,就因為這樣,他行事狠辣,在朝中名聲極惡。

肖思齊隻重眼前,從不為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擔憂,想著肖思齊行事作風,肖稚魚突然明白過來,就算有人同樣擁有前世記憶,難道她躲在家中長籲短歎就能安然無事?還不如打疊起精神,過好眼前的日子,尚有三年的時間足以讓她做足準備。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連謀都不謀,枉她重活一世。

肖稚魚從肖思齊手中拿過帕子,自己擦乾淨臉,對著肖思齊燦爛一笑,道:“是我想岔了,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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