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年紀小,看那蛇哭了,立刻掏出手機百度起來。不一會就把手機舉起,大聲喊,“它果然是假蛇,蛇沒有淚腺,才不會哭呢。”
蛇哭的更大聲了。
見到這一幕,李國突然就不怕了,特彆是手機充電開機之後,他看看時間,明明覺得沒過多久,可手機屏幕上卻顯示現在已經是夜裡8點多了,他連忙給家裡打了電話,告訴母親自己下午有事,晚上還要晚些,甚至可能明早才能回家後。電話掛斷後,他咬咬牙,跟林沐雨說,“大仙,那我現在走夜路回家是不是就沒事了。”
他眉宇間的黑氣已散,林雨澤點點頭。
“不行,”蛇抽抽噎噎哭嚎著。
李國內心一揪,不知還有什麼禍事。
“他……他都見著我……我會說話了,把他放跑了,你們就不怕他報警嗎?”
靈駕宗的眾人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可即便想到了,張海晏還是搖搖頭,“沒事,現今社會誰還相信封建迷信。”
李國……
山靈化形的莽山烙鐵頭哭哭啼啼了一會,終究還是哭著跑了。太傷蛇了,它連靈契都沒資格簽,這跟高考以為自己最差考個三本,最後沒想到學生檔案是假,自己連考試資格都沒有有什麼區彆。
而那仙人還嫌他不夠紮心似得,又補了一句“你是不是從林業局逃出來的。”
一句話勾起它的傷心事,莽山烙鐵頭哭的更大聲了。
它活的時間挺久,眉山上又有個鎮子,這山靈平日裡沒事最喜歡偷偷跑人類家裡看電視了。知道國家保護動物待遇好,彆說莽山烙鐵頭了,就是個如今都繁衍到2000多隻的黑白熊,人類對它們的待遇也是好的沒邊。山靈屬陰,天性跟爬行動物有些相像,它嫌龜鱉目的名聲難聽,這才從看了好多天的動物世界裡找到了莽山烙鐵頭,為了模擬的更像,它還特地到莽山實地踩點,跟真正的莽山烙鐵頭生活了好多天。
隻是它隻知道國家保護動物待遇好,可誰也沒告訴過它保護動物沒動物權啊,還要給那些人類翻來覆去檢查,甚至還有個老頭子沒羞沒臊的扒拉它的泄殖腔。
嚶嚶嚶嚶。
好在它還有些良知,知道自己身份,莽山烙鐵頭要是在籠子裡不見了,那些林業救助站的人都得被追究。
它筆直豎著上半截身體,仰著碗口大的三角頭抽噎好久,最後期期艾艾看了林雨澤一眼,還是吐著信子遊走了。
李國看著自己手機,在屏幕右上角的電池欄裡發現電量已充至25%以後,也開口告辭了。
他不是不害怕走山路,隻是一想到家裡老母親還等著吃藥,雖說慢性病的控製藥物少吃一次也沒什麼,但終歸是對身體不好。
“大仙們放心,我回去以後肯定不會亂說的。”
臨走前,他對靈駕宗的眾人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成大仙兒了?”
把李國送走後,老六才後知後覺。
張海晏從落灰的書架上掏出一本《宗教學會研究手冊》,從序言上找了句“遵循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發揚實事求是和理論聯係實際學風,共建科學發展與宗教研究,破除封建迷信。”
“小四子,明天你就把這句話抄到院牆上。”
幾十公裡外的林業救助站裡,值夜班的工作人員剛剛發現籠子裡的蛇沒了,20多歲小夥子驚出一身冷汗,他剛剛拿起座機給上級彙報完這一緊急情況,再次進屋準備檢查蛇籠何處破損,卻見剛剛還空空如也的籠子裡赫然盤著一條大蛇。
他揉揉眼睛,這不是眼花,那條蛇當真是在籠子裡盤著的,仿佛剛剛空無一物的籠子是他的幻覺。小夥子不放心的從角落拿起捕蛇叉,用它碰了碰籠子裡睡正香的莽山烙鐵頭。
實心的,還會用尾巴拍打擾它清夢的蛇叉。
小夥子瞬間放心了,趕緊回去再打電話,剛剛肯定是他眼花了。
見工作人員走後,莽山烙鐵頭支起頭來,恰見到被倚在牆上的捕蛇叉,上麵還有一小塊濕泥,正是剛剛它用蛇尾拍打時黏上的,而這塊泥巴的來處……
想到這,莽山烙鐵頭又想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