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油膩肥胖的身體陽麵朝上,平躺在房間臥室的地毯上,屋裡尿騷味越發濃重。郝明傑皺著眉頭,西服上那片散發臭味的尿漬太惡心了。於此相比,麵前會說話的蛇反倒不讓他害怕了。明明它身體有碗口粗大,倒三角形的腦袋彰顯著它毒蛇的身份。
它還會說話。
“男的?哦,我不太能分清你們人類的公母。”蛇不在意的吐著信子,“那你認識林雨澤嗎?”
“是參加《飛翔吧,男團夏令營》的林雨澤嗎?”
“對。”
郝明傑覺得蛇的眼睛一下亮了,這讓他多少有些失落。
“認,算認識吧,我跟他是同事。”他違心的悄悄加了一句。
“哇,那你也是靈駕宗的,師兄你好。”蛇厚著臉皮說道。
“靈什麼?”蛇說話的語速有些快,帶著噝噝聲響,郝明傑沒聽明白。
“師兄,”蛇的腦袋一下又伸高了二十厘米,加上床的高度,蛇頭幾乎快伸到郝明傑的胸前了,“你跟他說說好話,把我收了吧,我回去想了想,做不了靈寵,我可以當徒弟嘛,打雜也行。”
郝明傑依舊聽得稀裡糊塗,努力理解著蛇的意思,“你是說你也想出道對不對。”
世道如此艱難,難道連蛇妖也想進娛樂圈走紅麼。郝明傑的心又沉了下去。
“出道?你是說入世嗎,我倒是也有這個想法,畢竟在山裡呆久了,不過我目前沒能力化形為人,這個樣子入世也隻能進動物園了。”蛇還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一人一蛇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卻也都覺得自己明白對方意思,倒能聊到一起。
郝明傑畢竟有心事,那個姓張的還在地上躺著,他看見就覺得惡心,狠心對著他的臉啐了一口。
“你踢他。”蛇在一旁出主意,“他那麼對你,師兄你踢他兩腳不過分,要是你能跟我師父說上話,我用尾巴幫你扇他大嘴巴子。”它繼續在一旁慫恿。
“我不敢,”郝明傑小聲說道,眼淚在眼眶裡噙著。“我不認識林雨澤,我還咒過他,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沒用,馮雲我艸你媽……”郝明傑一邊哭一邊罵,一直以來的壓力和恐懼竟然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了。
他沒本事,明明爺爺那麼努力的供他上學,可他的學習成績還是不好,他腦子笨,高考拚儘全力才考了一個三本,那學校的學費特彆高,他怕爺爺辛苦,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刻就把它撕了,從此出門打工。可他依舊還是個笨蛋,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他一直以為馮雲是覺得他可憐,所以在組合那麼多人裡麵格外照顧他,沒想到他是為了讓他出來賣。
唉唉唉,好好說著話你怎麼哭了,師哥……不是,小姐姐,也不對,美女,男人……小帥哥!
蛇在自己貧乏的人語二外裡麵努力尋找合適的詞語。
郝明傑越哭越凶。
“好了,好了,你彆哭了行不行,你哭的我頭都要炸了。”蛇繼續吐著信子,焦急的在床上把自己擰成了麻花,“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就想問問林雨澤。”
“你找他為什麼找到我這裡。我……我跟他,”郝明傑繼續哭,“是同事。”不知為什麼,他還是不想承認自己和林雨澤沒有關係。
“因為你身上有他的因果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