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衣劍客輕描淡寫就把範思轍救下,範閒雙手抱拳,朝白衣劍客行了一禮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白衣劍客卻淡淡道:“不必謝我,我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而此時的郭寶坤,顯然也認出了白衣劍客的身份,乃是二皇子身邊兩大侍衛之一的“一劍破光陰”謝必安。
於是他的臉色陡然一肅道:“不知二殿下今日在此,下官失禮了。”
郭寶坤本人乃是東宮屬官,理論上不必畏懼二皇子殿下。
但是皇子乃天潢貴胄,他身為禮部尚書的兒子,斷不能失了禮數。
“你今天的確是失禮了。”
方浩的聲音,清晰的從簾幕後傳出道:“一個尚書之子,對一個紈絝衙內,居然下此狠手,毫無容人雅量。若是太子手底下都是你這樣的蠢貨,孤可真的要笑死了。”
方浩這話說的,絲毫沒有給郭寶坤留麵子,郭寶坤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偏偏不敢反駁。
尚書之子的身份,看似不低,但是在二皇子麵前,就什麼都不是了。
範閒沒想到這位許久未見的二皇子殿下,說話竟是如此“肆意”,似乎並不在意彆人的想法。
適才他已經從範府護衛滕子京口中得知,為那個黑臉文人賀宗緯出頭的,乃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公子,東宮屬官。
而救下範思轍的,卻是二皇子手下的第一劍客謝必安。
他初來京都,可不想這麼早就卷入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紛爭當中,可惜卻是事與願違。
“範閒代舍弟,謝二皇子殿下搭救之恩。”範閒隻得硬著頭皮道。
“是範兄麼?咱們可算是好久未見了。”方浩不疾不徐的從最裡間的廂房裡走出,笑著對範閒道。
範閒隻得接道:“沒想到二殿下還記得區區在下。”
“澹州一彆,如今也有五年了,範老夫人的身體還好麼?”方浩笑著問道。
“托殿下洪福,奶奶的身體,一向康健。”範閒答道。
“那就好。”二皇子接著道:“適才你的話孤也聽到了,倒是和孤的觀點不謀而合,既然菊花不妥,伱說哪種花更合適些呢?”
“蓮花!”範閒不假思索道。
“哦?這是為何?”方浩似笑非笑道。
慶餘年的世界裡,亦有梅蘭竹菊四大花中君子,菊花香中帶苦,方浩本以為範閒會建議以梅花取而代之。
沒想到,範閒推薦的竟是蓮花。
“哼!我當閣下能有什麼高見,‘君子如玉湯’以君子點題,蓮花卻並非君子之屬,這等常識,你竟不知麼?”郭寶坤諷刺道。
“誰說蓮花不能喻指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不是正該是‘君子如玉’的表現嗎?”範閒說道。
“這?”郭寶坤顯然被範閒文氣逼人的幾句話,震懾住了。
包括範若若、賀宗緯等人,都沉浸在範閒說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意境當中。
這等千古佳句,當真是妙不可言。
“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就憑這一句話,蓮花就當得起花中君子的稱謂。”方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