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大婚當晚,四大宗師之一的四顧劍,一人一劍,硬闖慶國皇宮。
在天河大道上,頂著葉流雲的攻擊,擊殺黑騎精銳兩百餘人,京城守備接近三百之數。
以血與火的代價,昭示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大宗師,不可欺!
當然,沒有人知道方浩後來千裡追蹤,在渭水之畔,以逸待勞打傷了四顧劍。
大家隻是叫囂著,要對東夷城宣戰。
東夷城城主府的使者有苦說不出,他們拿四顧劍毫無辦法,又害怕成為慶國百姓發泄情緒的對象,隻好躲在使館裡,猥瑣不出。
慶帝不得不發出一道聖旨,令樞密院整軍備戰,先鋒軍開赴前線!
聖旨一出,慶國百姓一片歡騰,都說陛下聖明。
唯有慶國朝堂裡的那些袞袞諸公才知道,這一戰,打不了。
即便開戰,也隻是小範圍裡的爭鬥。
若是當真惹怒了四顧劍,讓對方來一個針對慶國高層的無差彆刺殺,上至皇帝,下至眾臣,恐怕都難逃一死。
慶帝下這道旨意,也隻是安撫民心罷了。
……
皇宮,禦書房
慶帝搭弓射箭,隻聽“嗖”的一聲,箭身輕顫,卻是正中靶心。
慶帝靜氣凝神,“唰唰”再出兩箭,一箭三連,都正中靶心。
射完這三箭,慶帝方才把手上的弓箭,交到一旁伺候的侯公公手裡。
接著說道:“前線那邊的情報,都送到樞密院了?”
“東夷城周邊七個小諸侯國的情報,都送到了秦老將軍手裡。這一次,東夷城出於理虧,必不敢戰,拿下其中幾個諸侯國,不成問題。”陳萍萍道。
“如此甚好,總不能叫咱們的人都白死了。”慶帝接著道:“朕聽說,四顧劍鬨事前,見過那個孩子了?”
“是。”陳萍萍知道此事定然瞞不過慶帝,接著說道:“四顧劍還把當年小姐交給他的那本劍譜,贈給了範閒。”
兩人都很清楚這本劍譜的珍貴之處,那可是直指劍道大宗師的無上法門。
“他倒是夠大方的!”慶帝麵沉如水道:“倒顯得朕有點小家子氣了。”
“四顧劍之所以能成為大宗師,全仗小姐當年的幫助,此人有心報答,咱們接下就是。”
陳萍萍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道:“以陛下的眼光,區區離間之計,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朕的心胸能包容天下,更何況是那個孩子。”
慶帝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怪,朕這幾個兒子裡,反倒是他,最為出色,可惜……”
陳萍萍沒有接話,皇帝的兒子,自然隻有皇帝才能評價,這點政治敏感度,他還是有的。
“四顧劍既然走了,老大和老二的婚事,也該安排上了。”慶帝說道:“你覺得安排在明年春天如何?”
“天家婚事,老臣不敢多言。”陳萍萍答道。
“讓你說你就說,年紀越大,倒是越像範建那老小子了。”慶帝說道。
陳萍萍思忖片刻道:“最好不要影響明年的春闈,畢竟那件事,監察院這邊,已經布置很久了。”
春闈之事,年年都有,當然不值得陳萍萍這位監察院院長提一嘴。
他要說的,自然是他和慶帝的謀算,借這次春闈之事,拉林相下台。
畢竟範閒已經是監察院的提司了,若是再得到林相的人脈相助,朝堂上的平衡,就勢必會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