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世界的法則(1 / 2)

(50)世界的法則

因種種狀況,我和萩原研二得去精神病院,見宮內家的小兒宮內南珠,的是一年前的無頭案。

原本是在目睹店東死,我應該要入局子做一些相關的筆錄的,結果因帶我的千穀刑警說他上級要我協助查另一起宮內家的懸案。於是我就跟著來了。隻是當天宮內南珠不在狀態,所以我換了一下時間。第二天到的時候,我四人就分批行:我和萩原研二兩人去精神病院;而來間娜塔莉和伊達航去應援河內萊多裡,去了宮內家的老宅。

我第一眼就看到宮內南珠。

在我眼裡,她看起來就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很瘦,量比較小,看著人的眼神是乾枯毫無生機的。

我視線停留在她上的時間比較短,因我被旁邊穿著印著明朝迷字的高山大輝吸引了注意力。他穿得相當隨意,不知的會以是宮內南珠的親屬,所以可以這麼不修邊幅。

在我門之前,他正在和宮內南珠聊天。不知他在說什麼,宮內南珠也不能說話,可我可以看到那個孩的表情明顯出現了一些溫度變化。千穀刑警敲了敲病房的門,高山大輝的頭便轉了過來,和孩說了句之,便站起開了門,對著我的方向說了一聲“嗨”。

我反應:“嗨。”

現在是什麼情況?

什麼高山大輝會在這裡?

這點疑惑根本不需要掩藏,畢竟這就是需要彆人來解釋情況的。

於是千穀刑警介紹高山大輝說,這是他邀請來破宮內無頭屍案的催眠師高山大輝。

千穀刑警對我說:“你應該認識他吧?是他推薦你的。”

我看向高山大輝,這人就坐我對麵啊。

隻是什麼啊?

我腦袋裡麵全是什麼。

什麼高山大輝在這裡?

聽說漫畫裡麵這一案是前期有酒廠成員(遊樂園)出現,那是不是這個案子也有酒廠的人插手?在聯想到他之前去海島前,他提醒我說【不要理會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所以,這個高山大輝到底是什麼份?

我一邊索,一邊說:“我在同一間研究所上班,所以找我做什麼?”

這話聽起來其實我是來搭把手的。

高山大輝是屬於那種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有骨頭的人。現在才聊了兩句,他已經靠在門框邊上說話了:“我要對宮內家的小姐行催眠,需要有邏輯考和分析能力的專業心理學者幫忙整理問題和關鍵點。”

“催眠不是簡單的你問我答嗎?”千穀刑警聽到高山這句話,這和電視機留給他的印象不同,他有聽說過催眠還需要助手來提煉要點。在他看來,如果真的要用催眠來解決問題的話,就是催眠師問什麼,對象就會一五一十地回答,還需要繞那麼多的彎子嗎?當然,因這種催眠手段得到的答案其實也跟測謊儀一樣,隻能做輔助,放在法庭上都不一定有用的。所以,千穀刑警對此的語裡麵多少帶了一些輕率。

比起輕蔑來說,更向於輕率。

十分輕率的發言。

我以高山大輝會說什麼,下意識看他,結果高山大輝正朝著我旁邊的萩原研二看去。高山大輝側著腦袋,雙手抱臂,好像在審視萩原研二一般。萩原研二不明所以,隻是微笑地接受了他目光的洗禮。高山大輝盯著他的微笑秒之,又轉頭看向走廊的其他方向,就像又在等誰一樣。

千穀刑警對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不耐:“你有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嗎?”

高山大輝這才抬頭看向千穀刑警,說:“你覺得呢?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找不到答案就自己上網,查不到就回到之前一點。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話說,我看到那邊有飲料販賣機,你幫忙買點飲料吧,200日元以下的不喝,我不要白開水,不要碳酸飲料。如果要給我買咖啡的話,我不要boss、geia和wonda這些牌子的,其他的你可以自由發揮,最好是甜一點的。”

高山大輝摸了一下口袋,找出了一枚五百日元的硬幣,說:“謝謝你了。”

“……”

千穀刑警捏了捏硬幣,用眼神挖了他兩眼之,可能是因職場等級壓製,畢竟這人是上司請來的,所以他又呼呼地走了。

高山大輝見我朝著千穀刑警的背影看過去,說:“彆看這樣,我關係很好的。”

“你認識很久了?”

我有想過高山大輝有朋友,他有朋友似乎也不奇怪。

“我今天第一次見麵。”高山大輝說,“他不是壞人,所以我關係會很好。”

萩原研二在旁邊冒出聲音,笑:“你看起來相當習慣麻煩人。”

他的聲音剛冒起來,我頓時驚訝地回頭看了萩原研二一眼——這就是傳聞的社牛吧!我在這種場合都不會和陌生人隨意搭話的。他這種熟稔的談笑風生的口吻讓我肅然起敬。我以高山大輝不會理他,又或者隨意敷衍句,結果高山大輝還正麵回應:“大概是被慣出來的吧?”

他頓了頓,對著萩原研二伸出手,說:“我叫高山大輝。”

“萩原研二。”萩原研二笑著握上對方的手,說,“也許我可以成好朋友,也不一定。”

“如你所說,已經是了。”高山大輝順著他的話說。

我發現,我辦法輕易踏入社牛的世界。因我跟不上他的邏輯。我左右看著兩個人,在懷疑自己該不該退場,陪千穀刑警買了飲料回來。然而,正所謂猶豫就會敗北,我在考的時候,千穀刑警就已經回來了。他手上拿了一瓶熱牛奶,如果著急喝一定會燙傷的那種。

高山大輝低頭看了一眼,說:“謝謝你,剩下的錢就當我請你喝杯啤酒吧。”見高山大輝謝的樣子自然不做偽,千穀刑警小小的報複心也轉換成心虛和愧疚,愣是說不出話來。

我還在維發散,這是高山大輝在操控彆人的心情的手段,還是無意之。這個時候,萩原研二低頭問我:“你學心理的給人感覺都這麼像的嗎?”

“像什麼?”

“哪裡像?”

“不像吧?”

我一口像短箭一樣三連擊。

萩原研二想到我這種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周圍還有其他人在。他笑聲很低:“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都給人一種什麼都知,我卻不點破,讓著彆人的感覺。”

“你這種叫做自證預言(self-fulfillingprophecy)。”

果然還是那句學心理學的會看透人心的話帶偏了他的認知,以自己的認知基礎去看待高山大輝,然找各種線索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個其實跟論壇網友討論問題是一樣的,他一開始認我是真酒的話,就會覺得所有的言語、表情、舉止都是飽含深意,這其實也可以跟貼標簽聯係起來。

最糟糕的不過是那些受一致性的行心理影響的網友,若是開自己的表態的話,那麼除非慘遭無情打臉,被逼看清現實,否則這位網友隻會串成更加嚴密的邏輯鏈,更努力地佐證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這就是什麼有時候那些人就算事實擺到麵前,還假裝看不見一樣,他受到一致性的影響,不輕易改變自己的立場和態度。他真的看不清嗎?不是的,這又和集意識有關。

所以,這也是我無所謂網友怎麼猜測的原因。

更彆說,我一開始不知林疋和的份的時候,我也希望他是真酒,希望故事線有趣一點。

我也是偏向於真酒說的。

咳!

萩原研二笑:“我不懂你在講什麼?”

我被他的話拉回現實,也不知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戲弄我,於是十分冷酷地說:“自己上網查。”

我的交談有太久,畢竟是來做正事的。

千穀刑警和萩原研二就在麵等著,而我在病房裡麵做準備,病房門上那個探視的小窗口也被遮住了,以免麵的人好奇,投入視線,乾擾催眠過程。按照流程,我會在催眠開始之前,架起了錄像機。高山大輝有考過催眠師的資格認證,因此他負責引導,而我則在旁邊觀察宮內南珠的情況。催眠過程,對象需要放鬆心態,且相信催眠師。

這個換取信任的過程已經做過了。高山大輝自然有跟她說他的真正目的,而是以幫助她擺脫長年累月的噩夢由,換取的信任。這次催眠,高山大輝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宮內南珠的發聲係統有受損,所以這其實不影響她說話。由催眠帶著她入潛意識狀態的話,她還是可以正常開口的。

我很少見同事正兒八經地工作,所以我提前精神看他的作。催眠的基本誘導技術有一種是叫做凝視法。比如說,在電影或者節目經常會用搖擺的懷表,讓對象盯著,這就是凝視法。具不僅限於水晶球、燭火,筆尖等,也可以用眼睛。高山大輝有用任何具,而是讓對方一直看著自己的眼睛。

這個過程,高山大輝是不能眨眼睛的。

“可以仔細看著看著我的眼瞳嗎?你可以看著我虹膜上的紋路嗎?”

“對,就這樣,請這樣看著我的眼睛。”

在高山大輝的左側,還有一麵鏡子立著,我可以清楚地看著背對著我的高山大輝的眼瞳。我之前有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的眼瞳很淺,因此虹膜裡血管和肌纖維束形成的紋路很鮮明,就像是日本京都特有的枯山水庭院裡的沙紋,又因他的眼瞳透亮,又像是細膩且充滿光澤感的江戶切子。

他引導對方入催眠狀態的術語也是差不多的,是他的語非常輕緩,卻有力,尤其是在這故意偏暗的環境,我聽著莫名有種想跟著昏昏欲睡的想法,周感覺又疲憊又舒服,像是剛躺在被窩裡麵。

“你現在走在你的夢。能告訴我,你看到什麼嗎?”

他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抬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瞳在鏡子裡麵就像是黑暗裡麵唯一的燭火。那眼神有傳遞任何信息和情緒,仿佛我有存在在這個空間裡麵。我對這種眼神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這個時候宮內南珠乾澀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條銀光粼粼的河麵……河麵很寬很大……周圍全是楓樹……”

高山大輝:“你來過這個地方嗎?”

“是的……我就在這河邊長大的……”

“那你現在有和誰在一起?”

“和我的家人……”

“你能介紹一下嗎?”

“我、我弟弟……”

這句話落下來的時候,我想起宮內南珠和她弟弟出事當天他去了河邊。

“你看得到他的表情嗎?”

“…不……我可以不看嗎?”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壓抑著不安。

高山大輝在這個問題放過她,直接換了一個問題:“你在河邊和你弟弟打算做什麼呢?”

“我吵架了……”

“那你想要離開他嗎?”

“……想…我去河邊走一走。”

“邊還有其他人陪著你嗎?”

“…有個有頭的怪物…有怪物…我不想要……我想一個人走………”

“怪物靠近你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宮內南珠突然在床上大聲掙紮起來,“不要,不要,不要抓著我!!!”

這聲音叫得突然,把我驚出了一冷汗。高山大輝按住她的手,說:“事,你現在跑得很快,有人抓住你。”

我還以高山大輝要先斷這個催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