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請說點人話(1 / 2)

(53)請說點人話

“阿和有個壞習慣。得不到的東西就想直接打碎了。”

“阿和好,也不是小嶼啊。”

“你和你的母有時候真像,像得可怕。”

……

我睜眼,感慨一晚上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

現在是在東京旅館裡麵,窗的天光通過玻璃斜照進屋子,但那隻是微微的,就是天色儘頭有一抹光,就像是末日最後的光亮,等著被黑夜吞噬一般。我翻了一個身,躺在被窩裡麵用手機檢查時間——淩晨五點三五分。我尋思著九點才上班,酒店樓下就有直達的地鐵,就算是八點四五分才起床,我也是綽綽有餘,充滿餘裕。

於是我把手機放在一邊,打算躺躺。

山形縣旅結束了一個多月了。就像是回歸日常一般,風浪地度過了一個月。其實,我中途還是擔心其實會發一些什麼事情。按照漫畫故事基本發展邏輯,前麵出現了酒廠的人,中途或者案子結束的地方應該也會出現對應的人。結果,我們不僅平平安安地回到東京,而且分前還去吃了披薩。

當時,我當著伊達航和來間娜塔莉問什麼時候訂婚,兩個人局促害羞的表情到現在也記憶猶新。

說實在話,按照我本人的想法,殉情是不值得提倡的,一個人死了原本就是帶給家庭很沉重的痛苦了,另一個人為了就自己的感情也跟著殉情,這本身對兩個家庭來說都是災難。周圍人不會說“啊,居然殉情了,他們的愛情真讓人感動”,他們更多的是在說“節哀順變”。

老實說,我認為殉情這種行為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這畢竟隻是個故事。他們是故事裡麵的人。那就應該怎麼至純至善,儘善儘美,就怎麼來。從前看過《梁祝》,為什麼梁祝的故事令人感動,為絕唱,非是現實情況下,大分人都會對著活妥協,他們把自己的追求和幻想投射到了男主人公身上罷了。心雜念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少又少。有人做到的話,就會叫人心向往。

可我事後想起我說這話的動機時,我突然驚覺,我那時候的發言並沒有把他們當做真實的人來看待。

這一點讓我覺得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總而言,這話題跑偏了。

山形縣旅結束後,我就沒有和警校組他們見過麵了。從聯係的頻率來看,他們應該很忙。明年三月份畢業的話,他們現在也快到收尾的時間了——上課、自學、訓練、選擇未來要加入的門、考試和麵試,最後要畢業。

話說,他們一畢業的話,這個警校組漫畫的故事就結束了吧,那我應該也會回去吧?

這個問題幾乎貫穿我整個在這裡活的過程。從前我看過一些電影,講的是對方穿進電影裡麵,發現每天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情,日子沒有推動。一群人都在研究怎麼逃出去,後來發現原來每天裡麵都在等一個推動主線的契機,一旦始找到主線內容,起承轉合,有始有終,這個故事順利結束,他們就可以從演出表裡麵逃出來。所以,我本質上還是覺得,林疋和是什麼樣的設定,我既然是在漫畫故事裡麵,等故事結束,我就會從故事裡麵逃出來。

當然,我也思考過林疋和是什麼樣的存在。

按照我前的邏輯,林疋和是在模仿我的行為舉止,以達到我的世界同步的話,那麼林疋和基本就要我有一模一樣的想法和行動方式。可是就像是雙胞胎也很難做到這一點的,哪怕真的就是故意為,很多細節也是沒有辦法複製的。關鍵是有些我自覺丟臉的舉動,他複製出來的時候不會覺得羞恥嗎?好的,就算他是百分百複製,那麼警校組的反應完全一樣,這一點不也很奇怪嗎?他可以模仿我的動作,但是他又怎麼讓警校組做出同樣的舉動?

所以,我又有新的想法——漫畫裡麵的就是我,但是有個他夠記錄我的活,並且又夠自己添加自己想要的內容。

可他又夠得到什麼?

錢財?他人的追捧關注?

來,如果他是擁有記錄的人,那我又算是什麼呢?

我難道隻是一個故事或者漫畫角色覺醒了自我意識?但是如果我隻是一個紙片人,那我的長曆程也太過完整細節了。沒有一本漫畫會把事巨細地把一個人的活從零寫到現在,這更像是創造一個命。按照本-收益的模式思考,這個創作本身也是毫意義的事情。

按照那些電影電視劇和,假定我的命運是覺醒自我意識,並且意識到現在的情況,最後決定是反抗,我又要反抗誰,怎麼反抗?

我躺在床上思考了良久。

以我這種不思進取的鹹魚設定,我放在男頻文裡麵估計就是個廢柴炮灰角色。我對什麼都沒有發的事情毫興趣,也沒有興趣探索真相。我現在不過是在熬時間,熬這本警校組漫畫完結,然後就可以回家。

回家麼……

時間久了後,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家,感覺有點罪過。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估計會被揍出一個個腫包吧。

胡思亂想了一通後,我檢查了時間,到了淩晨六點五分,感覺繼續睡下去都是在浪費時間了。於是我起身洗了澡,把所有的襯衫全熨燙了一遍,然後又一件件地重新掛回自己的衣櫃。酒店裡麵乾淨得沒有住人一樣,除了衣飾和旅行包基本沒有私人用品。哦,衣櫃深處還是有放了我的一台舊電腦和怎麼裝都沒有地方放的零件。

七點三在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區打卡。

酒店經理上班見到我的時候,還專門過來給我打招呼。畢竟我是在他們酒店住了長達個月的客戶,禮貌是少不了的。他不僅跟我打招呼,他還專門幫我調了一杯果汁,裡麵是氣泡水,檸檬水、鮮榨橙汁和薄荷葉以及大量的碎冰。這在自助早餐處的飲料區是看不到的。主要是有一次他看到我拿水兌橙汁後,酒店經理玩笑說過,我應該很好養,那些兌過水的飲料反而也許很適合我。可話也不是這麼講的,廉價的飲料隻是到舌頭上有味道而已,還沒有到咽喉位置就淡如白水,我還是基本喝得出來不同的。

“謝謝。”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請隨時告訴我。”

酒店經理的禮節也是點到即止,我很慶幸大早上不用和彆人閒聊。

因為比平常起得早,我就乾脆走路上班了,時長大概是二分鐘左右。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看到同事高山大輝走在我的前麵,他推著推車。推車是那種類似大叔大嬸買菜用的鏤空的立式長箱款的推車,裡麵放了他的雜物。根據目測,裡麵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空間都是沒有動過,長年累月那麼壓著的那些紙質資料。

我在猶豫該不該打招呼,但是又覺得既然看到對方了,不打招呼也顯得很沒有禮貌。

“高山先。”

我喊了他一,沒聽到他有反應,於是我又叫了他一句。他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的時候,我看到他單手抱著一隻小小的白色薩摩耶,耳朵上掛著耳機,發現每次和他見麵都夠解鎖新的形象一樣——越來越隨意。

他摘下一邊的耳機,說道:“和君,早上好。”

高山大輝說完後又說了一句,道:“睡不著嗎?”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複,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的。高山大輝半仰著頭,繼續道:“我年輕睡不著的時候,也會早起。你平常是九點準時到的,這次這麼早,所以我猜你睡不著?”

高山大輝和鳥居先都是一樣,一副你不說,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麼的態。

“高山先不是才27?”我記得是27歲。

“過了二歲就是在奔三,四舍五入,半隻腳也是踏進棺材裡麵了。”高山大輝顛了顛懷裡麵的薩摩耶,我的眼睛下意識跟著那隻小狗黑溜溜的小豆子一樣的樣子跑,“人很容易老的。也許你以後也會這麼想,也說不一定?”

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很老了:“你說得對。”

我們肩並肩走了一段時間。不知道他怎麼想,但我覺得太過沉默,挺叫人難受的,於是口說道:“高山先在,最近又在接什麼項目嗎?”上次我聽到他和美國某家大公司ceo類的大人物連線聊天。但我看著對方的臉也忍不住是誰,所以就沒有放在心上。

“和it產業的辛德勒公司在討電競平台的內容,遊戲內容包括元宇宙(metaverse)遊戲、也會將遊戲中的角色帶進元宇宙。”

“什麼是元宇宙?”

“你看過一本名為《雪崩》的美國嗎?”他說完自己就愣了一下,道,“你應該沒有看過,要是看到了的話,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元宇宙了。所謂的元宇宙啊,就是追求仿現實的超現實遊戲,在遊戲空間裡麵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動,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遊戲的場景情節是由玩家推進的。比如說辛德勒公司提出過一個名為繭的全息遊戲方案,講的是玩家可以自由穿進遊戲裡麵體驗遊戲副本活。”

高山大輝說的時候,嘴角彎了一下,繼續說道:“很有趣的。”

“?”

“史蒂文森在這作品裡麵曾經這麼說過,整個宇宙由物質和意識組。帶走意識,它隻是灰塵;添加意識,你就會得到事物、想法和時間。這種領悟讓人感覺很奇妙,不是因為存在而真實,而是因為你意識到,你感受到,你體會到的才叫做真實,不是很有趣嗎?”高山大輝如說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複,這個時候,高山大輝把小狗放在我的懷裡麵,重新解釋道:“你感覺到它的重量和體溫,這些都是真實的,就是這個意思。”

他說完後,甩了甩手,我懷疑是他抱累了。

見他聊天興頭那麼高,而我前和他想要聊的時候,卻沒有時機,我趁機口問道:“高山先,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可以。”

果然是聊到喜歡的內容,所以起勁了吧?

“夏天我出發去訓練營的時候,你當時發的那句不要理會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指的是哪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我一始是想著黑衣組織的人,後來因為事件校長有關,又加上他一直穿著黑色的西裝,所以覺得應該是校長。

高山大輝反問道:“你覺得呢?”他說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但好像他就是等我這個問話很久了。

“你覺得你做到了嗎?”

是幫助那個父親,還是挑釁琴酒,我好像直接把那句提醒違背得徹徹底底。但現在確實是打探他身份的時候,我明知故問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高山大輝聳了聳肩。

我要是找到證據的話,他就沒辦法這樣輕而易舉地拂避過話題了。我剛想完,我就覺得我又傻了,如果我自己就找到證據了,那又如何?

證明他是酒廠組織員,對我有什麼好處?

而我找到證據了,我又何必他對峙呢?

我的存法則就是息事寧人,得過且過,而不是自己招惹是非。

我正打算放棄這個話題了,高山大輝就跟我說道:“講述你到了一個元宇宙,在這個空間裡麵,有個係統你說,如果你完指定的目標就會實現一個願望,你會許什麼願望?”

他一說完就始倒計時:“五、四、三……”

“家人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為什麼要弄得跟搶答一樣啊!

高山大輝眯了眯眼睛說道:“係統說,還可以實現更超自然的事情,比如說讓死人複活類的。”

“……”我總覺得我抓住了什麼,但是我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就像是離得太近了,所以才更不容易看清事物的全貌。

高山大輝說道:“可是,死了讓對方複活這種想法不是很可笑嗎?你想看他…死一次嗎?”

高山大輝的眼瞳裡麵藏著非常深的東西,我不確定我該不該追著探究到底。就在這時候,坐在我懷裡的小狗突然舔了我一口,我下意識看了它一眼。

這狗都不怕的嗎?

講真,它好可愛。要是在酒店裡麵,它被我擼禿。

高山大輝見我的心被一隻狗帶跑了,也中止對話,不繼續聊了,始陪我逗狗。

“比起摸頭來說,小狗更喜歡摸下巴。因為它們看到人的手,會感覺更安心一些。隻有看到才放心,不是很像某些人的性格嗎?”

我順著他的話,轉頭看他,結果正對上高山大輝的笑容:“話說你知道嗎?這隻小狗叫做小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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