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聲音呢?”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做這種事不是為了標榜自己,我也從沒有說過我是好人,隻是我受過教育。教育教我明理懂禮,與人為善,見義勇為。我做的是我能做的事,能為此負責的事,僅此而已。我一直都有判斷力。”
我說完之後,突然發現鬆田陣平還真從來都沒有誇過我。
不管我做了多少目暮警官都讚不絕口的事情,他每次都會怪我以身犯險。明明他自己看到有人自殺,不管不顧地去搶刀,弄得一手傷。
他這點才是沒有判斷力。
鬆田對我的長篇大論毫無感觸:“抱歉,這位好市民,我是沒看出來你有判斷力。”
他真的要和我吵架嗎?
難道非得剖析所有的心路給他聽嗎?
“不是還讓弘樹告訴我,不想見我嗎?現在你不得不坐在同一個地方和我麵對麵接受調查,這就是你的小心謹慎?”
“警官先生,我們現在不是在走流程嗎?聊這些多餘的話隻是占用彼此的時間。”
“好,走流程。”
好的,對不起,我不該剛才裝作不認識你的。
我理清楚鬆田陣平生氣的點,重新好聲好氣地說道:“我的朋友叫鬆田陣平,29歲,東京警視廳警視,完全擁有法律行為能力,電話號碼是090開頭,你可以打電話叫他來接我,他能證明我的身份。”
不夠的話,我還有!
鬆田陣平嘴角微微上揚,抱著手臂平視我說道:“鬆田陣平說不認識你。”
“我認識萩原研二。你打電話給他。”
“他也不認識你。”
兩個在臥底的不能說,我又報了伊達航的名字。
“他也不認識你。”
這人年齡絕對沒超過五歲。
我下腳又踢了他一下,這次他沒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我頓時嚇了一跳,剛想說對不起,鬆田陣平很快就說道:“我現在的長褲上有你的鞋印。目前證據確鑿,你不僅不配合警察法務工作,還公然挑釁警察,並襲警。”
這警察無法無天,沒王法了。
“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把你關個三天三夜,讓你哪都不能跑。你還以為我這次見到你,還會避開嗎?是你自己撞槍口的。”
“陣平,你不要逼我。”
“哦,小貓要發怒了,是吧?”
“其實我是故意來警視廳見你的。”
這話一落,我的臉皮燥熱得都紅了。
“……”鬆田陣平看著我的臉頓時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騙子。要不是電梯爆炸,你壓根不用進警視廳接受調查,難道你還是惡意引爆的?這情節更嚴重了,你可能是同黨。這位不明人士目前自曝更多自己不利的信息,還是小心發言比較好。如果撒謊的話,就是在欺瞞警察,那也是不小的罪名。”
這人嘴皮子什麼時候那麼利了!
句句戳心。
“……”
見我不說話了,鬆田陣平歪著頭看我,說道:“你沒話說了?”
我擺爛。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我說話的鬆田陣平站起身說道:“那走吧。”
“去哪?”
我還心存著一點他在逗我玩的心思,所以聲音裡麵哪怕有點賭氣,但還是很多的期待和好奇。
“疑似非法居留日本,惡意引爆電梯,還有多番襲警。當然是去拘留所。”他說完之後,拿出手銬銬住我的手。
“……”
這人是不能處了。
滅絕人性,毫無道德,無理取鬨。
我出房間的時候,看到目暮警官還等著,連忙用眼神告訴他,救我。結果我聽到“哢噠”一聲,鬆田陣平把手銬另一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目暮警官一下子錯過我的暗示,驚愕地說道:“鬆田警視,這和先生做什麼事情了嗎?”
“如你所見,襲警。”
這話一落,我乾脆當著目暮警官的麵,直接用肩膀撞鬆田陣平的肩膀。結果他的手臂肌肉硬得跟石頭一樣,疼得我要抽氣。
為了麵子,我一定要忍住!
我一點都不疼。
目暮警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剛才收到消息,鈴木集團董事要過來感謝和先生幫忙指揮所有人安全逃脫鈴木塔,無人受傷的事情。現在要怎麼見麵?”
鬆田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事,讓他寫一張獎狀。我們貼在阿和背後,遊街示眾。”
“你對我也太過分了吧?”
這是要我社死呀!
“你對我的事才過分。”
“我對你做什麼了?”
我現在要開始生氣了。
要是他能說一件讓我感覺愧疚的,我就給他做牛做馬,還認他是我大爺!
一見我們要吵架,目暮警官連忙指揮其他人遠離戰圈,
這種情況居然沒有人想要攔一下嗎?還是說鬆田在警視廳的惡名遠揚,沒人敢惹怒他啊?
鬆田陣平根本不在乎周圍的情況,直接盯著我。
“你消失七年,我找了你七年,每次看到無名死屍,都怕是你,這算不算?”
“你明明出現了,還故意躲起來,說害怕我們生氣。我氣死了,還得忍著,這算不算?”
“離開就算了,還要親自涉險,被逮進警視廳後,故意裝不認識我。這算不算?”
“仗著我更喜歡你,你就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無情無義,沒心沒肺,這算不算?”
這話說得跟機關槍掃射一樣,我毫無招架之力。
“………”
“還有話要說嗎?”
嗚嗚嗚,沒有,大爺。
你說得我良心好痛,痛到我都不想要有良心這種東西了。
“沒有…”
被鬆田陣平扯了一下手,手銬“哐啷”一聲,我隻能乖乖地跟上他的腳步。
“也不要太悲觀。拘留所管吃管住。”
不要再描繪這種未來的場景給我聽了,我不想知道。
這個相遇相見完全沒有任何我想象中的溫情溫馨美滿美好可言。
我真的很難過。
我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