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的焦躁,陸宛卻不慌不忙地泡了杯薄荷水給他。薄荷是自己家陽台種的,過段時間不摘就得枯萎了。而摘薄荷之後的清洗晾曬就更簡單了,有強光暴曬下隻需兩三天就能收回,她已經送了好幾袋出去。
“降降火氣。”她道。
張行一簡直要急死了,他端起薄荷水一飲而儘,剛想說什麼眼睛卻亮了下:“……還挺好喝?”薄荷特有的清涼滾過喉嚨,若是天氣再熱一點,不用冰鎮都涼快。
陸宛一本正經道:“是的,不過比例要對。十五克的薄荷葉配置一升水,你回去的時候記得跟嬸子說清楚,少則寡味,多則味道會太嗆。如果不想單純泡水,這薄荷葉還能用來做香料,鹵豬蹄正好……”
可惜她還未說完就被張行一打斷:“……我的姑奶奶,我們談正事行嗎?你要怎樣才能賣那些菜?我們酒店正等著你救命呢。”
陸宛看了他一眼:“除了菠菜以外,這段時間陸續還有土豆、蘿卜、芥藍收成,你們實在不必光盯著菠菜。”
“可現在不是救急嗎?你說個價,五倍行不行?”
陸宛:“據我所知,你們酒店賣一百二十八元一道菜,而你們酒店的普通素菜的話,一道四十八元,這中間差價就是八十。”
張行一實在想不透怎麼一說起生意上的事好好的一個高中女生竟能讓他丟盔棄甲,無處反擊,他視死如歸地看了她一眼:“十倍!不能再高了。”
“成交。”
乾脆又利落的聲音,幾乎讓張行一想哭。從三倍到十倍,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不過就算是這個價他們仍是有的賺,順便還能為東皇酒店打出名聲。
張行一匆匆跟陸宛道彆,讓工人幫忙裝車,便火急火燎地回酒店了。
陸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舒了一口氣。十倍這個價實在貴得離譜,不過黑吃黑,倒顯得她也沒有很黑。
她好像很會做生意,陸宛對自己多了一個認知。難不成當年她是魔頭的時候除了唱歌還讓教徒做生意遍至天下?想到這,她搖頭失笑。
不出兩天,酒店那邊把賬給她結了,陸宛給種植菠菜的每位工人都加了五百塊獎金,其他人眼巴巴的,隻恨自己當初沒被挑上去種菠菜,還是她說獎金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大家才安心下來。
近期除了忙農場這邊,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便是半期考要來了,C市第三中學的高一十班的同學們也已經陷入忙碌的複習當中。
自修課上,坐在徐成澤旁邊的男生用胳膊捅了捅他,悄悄道:“哎,澤哥,你有沒有發現陸宛好像有點漂亮啊。”
其實哪裡是一點,現在的陸宛簡直顛覆他們以往的印象。從臟兮兮的怪癖女到現在氣質清冷的美人,中間距離之長他們不是不知道,可陸宛卻做到了,而且時間一長,那唯一的違和感也沒了。
可惜現在的她就像一朵高嶺之花,遙不可及。
男生遺憾道:“是不是你太傷她的心了?其實被陸宛喜歡的感覺應該還不賴,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去追了。”
徐成澤順著男生的視線往陸宛的方向看去。她在看書,眸底一片認真,似是遇上什麼不懂的問題,眉頭輕皺,不過很快鬆開了。用來翻頁的手瑩白晶潤,讓徐成澤不由想到那一天她就是用這雙手拉開他的。雖然態度不怎麼友好,但她看過他一眼,旁人還說過她喜歡他……
徐成澤耳朵有些熱,他迅速收回目光,故意忽略那快得不正常的心跳:“不喜歡,隨便你。”
男生興奮地叫了一聲,動靜挺大,周圍不少人都側目去看,唯有陸宛不動如山。她耳力很好,他們說了什麼自然聽見了,不過心底除了對原主的惋惜以外再無彆的。
以貌取人?果然就是一群幼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