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是花菜、蘿卜、油菜等成熟的時間,市麵上賣得極為火熱,就連城中村內一大早也有好幾個小販開著小貨車來賣,導致價格都較低。當袁升香一行人聽到陸宛說這些菜要按市價來賣時,心裡第一時間的想法是這孩子瘋了。
袁升香道:“小老板,咱們這菜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隨隨便便賣給酒店價格都能翻幾倍,何必再去擠那一份子呢。”她沒說的是,時間久了也容易得罪人啊。
陸宛卻不多解釋,她好似鐵了心要這麼乾,袁升香幾人也勸不住,隻好歎著氣接受了。
在他們看來,除去剛開始的偏見,陸宛這個小老板自然是極好的。現在的工作雖然細致,但時間久了反而比以前更加上手,任何細節都有規章來支撐,出了點差錯他們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更何況陸宛給他們漲的工資完全對得起他們的付出。
但有一點,這個小老板好像特彆悲天憫人,耳根子極軟,從那天給那算命老騙子一大摞菜就能看得出來。現在又要把好好的菜低價賣了,這不是折騰嗎?
不出大家所料,這些菜極為好賣。這光看著個頭、色澤、飽滿度就要比其他攤販手裡的菜好,等客人拿回去一炒,嘗到味道了,這第二天便是瘋狂搶購,要不是陸宛早就規定限購的量,這剛出攤半小時貨車都得被搬空了。
農場的貨車都是統一的,上頭都標著東皇酒店的標誌。如此幾天買菜的人多了,大家口口相傳之下直奔小貨車那,其他攤販的生意都十分冷清,唯有搶不到的人才回過頭勉為其難地買幾斤菜回去。
在本地論壇內,東皇酒店的熱度簡直又上了一層,買菜的居民說它簡直是良心酒店,做好酒店的同時不忘關心一下大家的夥食,讓利給大眾;而從農場老板到蔬菜小攤攤主,無不把酒店噴得狗血淋頭。
現在隻是一百畝地,就把大家夥逼成這樣,等將來地多了你是不是要一家獨大?我們跟著隻能降價保命了是嗎?
當這聲音傳到賀經理耳朵裡時,他完全是懵的,反應過來還覺得這是有人故意在黑他們。張行一天天抱怨菜量不夠,高價買不到好菜,陸宛這麼做又何苦呢?直接給他們酒店內部消化不是更好嗎?
陸宛則讓賀經理當個中間人,讓那幾個農場老板來找她。
麵談那一天,張行一還怕陸宛被欺負,特地請假來給她撐腰,賀經理就更誇張了,還說這也算酒店的分內事,需要保安人手的話儘管調配。那幾個老板一見這架勢,原本十分的火氣變成七分,倒也不敢給陸宛臉色看。
“你們知道為何大家都愛買我這裡的菜嗎?換句話說,為什麼我的菜就種的比你們好?”陸宛先上來不是談價格,而是直接給大家畫大餅:“因為我手底下的每一個人都嚴格按照我的要求來種植,從播種到收成,每一步都是嚴格把關的。這一條隻要你們願意做,同樣能做得到。與其希望我抬價減少競爭,不如把品質做上來。不僅局限在這麼這塊地,將來到市區,到省外,甚至到國外市場都會有我們的一份額。”
陸宛的聲音很好聽,尤其在這群大老爺們中更為明顯。她不像是在與他們談判,而像是在細致勾勒他們未來的藍圖。
誰不想把生意做大?誰不想與消費者雙贏?能種出更好品質的菜他們何必拘泥於現在的土法子?
好幾個因為她的話徹底怔住了,一道嗤笑的聲音卻傳來:“嗬,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的法子又不會教給我們。”
說話的人眼神中滿是譏誚,下一刻,對上陸宛那清澈又寡淡的瞳眸,他忽然像被誰掐住脖子一樣喘不過氣來。因為她道:“誰說我不教。”
在場的人都不淡定了,就連張行一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知道她有分寸,他現在恨不得按住她的肩膀告訴她彆做違約的事。
陸宛卻十分鎮定,她依舊用她那不緩不慢的語速說起未來計劃。簡單來說,她提供方案,各個農場老板負責配合她訓練工人,一切按照章程來種菜,每個細節都不能放過,而她隻收取各家收益的百分之三。當然,為了防止員工外跳,最好提高薪資待遇,簽訂年限合同之類的……
幾個老板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了幾遍才知道是百分之三沒錯。他們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麵對陸宛不再有初時麵對黃毛丫頭的蔑視,反而多了幾分超越年齡的佩服。各自摩拳擦掌的同時,他們順便打算等下回家一定要教訓一下自家這個年紀還隻會打遊戲\看動漫\睡懶覺的兒子\女兒\侄子們。
教一個農場的工人是教,教幾個農場的工人也是教,陸宛不覺得這個工作量大,自然也不會覺得百分之三過低。她看著麵色激動的大家,吐字清晰道:“但我有個要求。”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隔壁:“我要求你們與陸敬源劃清界限,生意、私人往來通通不行,如果有人違背了,就是公開與我陸宛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