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限的文化及翻譯水平,實在是沒辦法幫太後把這首詩翻譯成蒙語啊。
太後似是也看出了安清的為難之處,笑著說道:“不用翻譯,你就告訴哀家是講什麼的就成。”
安清“哦”了一聲,心想這簡單,“皇瑪嬤,這首詩大概意思就是表達兒子對母親孝順的。”
太後聽完明顯愣了下,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種啼笑皆非的意味。
康熙這又是整哪出啊,真是帝王心海底針,讓人很是摸不著頭腦。
好在烏蘭嬤嬤很快就回來了,解答了兩人的困惑。
原來康熙在召見孫氏時,兩人聊了不少陳年往事,康熙一時之間不免也感懷了起來。
方才在正廳麵對眾大臣時,他對孫氏的態度,雖說有政治作秀的成分在,但也是有真心的。
康熙對這位曾經的乳母很是想念,他自幼便由孫氏照顧,多年的陪伴之情自是旁人不得比的,所以,待同孫氏聊了會家常後,他便親自送她回院子。
然後,在孫氏的院子中,康熙恰好看到了庭中萱花盛開,於是便著人拿來禦筆親手題了‘萱瑞堂’這三個字賜給了孫氏。
在古代,萱草是母親的代稱,每當有遊子遠行時,會在母親所居住的北堂之前,種植這萱草以供母親欣賞,也用此萱草表達孝心。
這也表達了康熙對孫氏的感念與情分。
但回去冷靜下來後,他轉念一想,此時太後可是也在曹家的,於是思索片刻後,他便當場作了這首詩,讓人送了過來。
安清:“……”
所以,康熙這是在端水!
她也是驚了,這老康向來愛端水的毛病果然名不虛傳,在後宮嬪妃間端,在兒子間端,在前朝大臣間端,這會竟還端到太後跟前了。
安清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隻能默默感慨一句,端水大師人設屹立不倒啊。
太後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皇阿瑪做事向來妥帖。”
能時刻不忘端水之事,可不是妥帖嘛。
不過,安清聽說此事後,也不由有些詫異,雖孫氏和文氏皆為康熙乳母,但這會一瞧,康熙明顯待孫氏更為親近一些啊。
畢竟,在在蘇州的時候,也沒見他對李煦的母親文氏這般。
烏蘭嬤嬤笑著同她解釋道:“孫氏是皇上小時候身邊最信賴的乳母,親近些也是常見。”
一聽這話,安清瞬間明了了,也是,就算都是乳母,但也是分個親疏遠近的。
隻是,安清下意識看了太後一眼,難道她老人家就真的絲毫不在意嘛,康熙這把孫氏一個乳母比作‘母親’,那太後這個嫡母又如何呢?
太後瞥了安清一眼,笑著替她解惑道:“哀家在這後宮早早便曉得了一個道理,且一直奉行至今,你可知是什麼?”
安清搖了搖頭,“請皇瑪嬤賜教。”
太後輕抿了口茶水,淡淡道:“不要與任何人去比,這樣你便是最好的。”
安清愣了下,隨即領會到太後這話背後的深意。
對啊,人的好壞都是對比出來的,隻要不同彆人比,那自己便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就如眼下這事,隻要太後不要同孫氏比,那她這首詩便是康熙對她最大的孝心,這樣雙方自然就不會生芥蒂,太後她自己也不會糾結,照舊樂嗬嗬過自己的日子,又何樂而不為呢。
安清心裡忍不住感慨道,太後她老人家不愧是個有大智慧的老太太,這能在後宮中留到最後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主啊。
“皇瑪嬤大智慧啊,孫媳受教了。”
說罷,她還故作搞怪地拱手行了四不像的禮。
太後無奈地嗔了她一眼,“就數你會作怪。”
從太後住處回來後,天色已經黑了,院子裡卻早早點上了燈。
安清屋子,便看到了胤祺的身影,整個人不由一愣。
“你今個回來的還挺早的啊,皇阿瑪那邊完事了?”她問道。
胤祺本來在看書,見安清回來後,便把書放下直接走了過來,“皇阿瑪要單獨召見曹寅,便讓我們都先回去了。”
安清忍不住‘嘖’了一聲,隨口說道:“皇阿瑪這個點還單獨召見人,這不會是衝著徹夜長談去的吧。”
胤祺笑了笑,回道:“應該是。”
安清有點懵,不是,她就這麼隨口一說,還真是啊。
這康熙就算再待見曹寅這個小老弟,也沒必要在到江寧的第一日就拉著人熬夜聊天吧,這麼著急做什麼,他們又不是明日就離開江寧了。
胤祺
見她這反應,先是忍不住笑了會,然後才同她解釋其中的緣由。
他皇阿瑪此時召見曹寅,自不是敘舊閒聊,而是通過曹寅之口更好地了解江寧府乃至整個江南的情況。
畢竟,要想更好的了解當地的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下江南就能掌握的,必須要靠長期生活在此地的人去有意識觀察總結才能搞清楚,如此的話,才能更好地製定對江南地區的治理策略,包括吏治、賦稅等等。
而他皇阿瑪今日之所以這般召見曹寅,也是為接下來的召見本地官員士紳,以及巡視各地做準備,至少要對一些情況做到心裡有數才好。
安清聽完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嘖~這皇帝果然不是誰都能當的,雖然她常常說老康拿兒子當驢使,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就拿這次南巡來說吧,康熙每到一處基本就沒閒著過,整日裡東奔西跑的,忙得腳不沾地,即便是遊玩也是帶著政治目的的,這擱一般人身上還真吃不消啊。
這不,到達江寧的第二日,康熙便帶著眾人又忙了起來,他先是去親祭了明太祖陵,訪查了明代後裔,隨後又命巡撫宋犖、江寧織造曹寅修明太祖陵,康熙更是親自為明陵題‘治隆唐宋’殿額。
然後,便是召見江寧府地方的官員,處理相關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