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人自也知道這點,但還是忍不住著急,畢竟,小十五才六歲,每日這般來回奔波,雖說身邊有奴才看顧著,但總歸還是會不放心的。
好在主仆兩人並沒等多久,就遠遠看到了十五阿哥的身影,隻見他蹦蹦躂躂很是開心地跑了過來,“額娘,兒子回來了。”
王貴人忙迎上前兩步,牽起了十五阿哥的手,母子兩人邊往院子裡走,她邊關心道:“今個怎麼樣啊,有沒有累著熱著?”
十五阿哥搖了搖頭,回道:“額娘,您放心吧,兒子都好,五
嫂看我年紀小,特彆關照我,熱的時候她都會把我從地裡喊過來,和她一起在樹下乘涼,五嫂還準備了很多好喝的果汁呢。”
王貴人聽到這話,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笑意,“那你有沒有好好跟著你五嫂學種地呢?”
十五阿哥揚著小腦袋,一臉認真地回道:“當然有了,我每天都有好好學的,五嫂都誇我聰明呢,她說我現下太小了,等再大一點肯定能學的更好。”
母子兩人說說笑笑,一起進了屋子,侍奉的宮女忙端來了水盆和帕子,伺候主子淨手。
十五阿哥擦完手後,轉身看向王貴人,一臉期待地說道:“額娘,五嫂說,若是您放心的話,可以讓我住在她那莊子上,這樣就不用每日來回奔波了,。”
聽到這話這話,王貴人臉上閃過一抹狂喜,“你五嫂當真這般說?”
“當真的呢,額娘,五嫂親口說的哦。”十五阿哥回道,“所以,額娘,您同意兒子住在莊子上嘛?”
王貴人點了點頭,她自是樂意的啊,對於小十五每日這般來回折騰,她本就心疼的不行,但無奈這是皇上安排,她也沒有法子。
誰知安清竟然想到了,她既然讓小十五回來問自己,想必皇上那裡五貝勒定是稟報過了的,想到這裡,王貴人心裡對兩人愈發感激了起來。
十五阿哥一想到明日就能住到他五嫂的莊子上去,就開心的不行,連著晚膳都多用了好些。
母子兩人一起用完晚膳後,天色也不早了,十五阿哥便離開了王貴人的住處。
在這暢春園,一眾未成年的阿哥都住在西花園皇子四所的討源書屋,十五阿哥自然也不例外。
“娘娘,是不是要準備歇下了?”宮女問道。
皇上今日未掀王貴人牌子,按照慣例,她這會是要準備歇下的。
誰知,王貴人卻搖了搖頭,回道:“趁著現下時辰還早,本宮要去佟妃那裡一趟。”
王貴人隻是個貴人位份,按宮裡規矩,要嬪位以上的主位娘娘才能撫養孩子,她現下住在承乾宮,所以她的孩子自也是記在承乾宮佟妃娘娘名下的。
好在佟妃為人和善,並不會拘著不讓孩子與她親近,搬到這暢春園後,更是直接準了小十五每日來她這用晚膳。
但王貴人也懂規矩,小
十五去安清莊子上的事,她自是也要去給佟妃回稟的。
“娘娘,佟妃娘娘不是說了嗎,在暢春園十五阿哥的事,您看著辦就好,為何還要專門過去一趟?”宮女不解道。
王貴人搖了搖頭,回道:“娘娘這麼說,是娘娘寬宥,但咱們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她很是有自知之明,這些年她雖一直很受康熙寵愛,但因著是漢妃,也一直謹言慎行,她不貪心,隻希望能護著她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長大即可。
當然,至於那些在宮中善待過他們母子的,她也會感激於心,如佟妃娘娘,又如五福晉。
*
張府門口,張廷玉剛下馬車,便被他爹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少爺,老爺讓您回來去趟他書房,他說有事找您。”
張廷玉不由一愣,“我爹找我?你可知所為何事?”
那下人搖了搖頭,“回少爺,奴才不知,老爺隻交代說讓您過去,並未說其他的。”
張廷玉不由納悶了起來,他爹平日裡可是鮮少會讓人在門口攔他的,這般著急,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他想到這裡,也不再耽擱,慌忙朝著他爹的書房趕去。
“爹,您找我?”張廷玉一腳剛邁進書房,便忍不住問道。
張英本來在看書,聽到這話不由抬起了頭,“哦,你回來了啊,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這幾日在五福晉那學的如何了。”
張廷玉怔了下,臉上閃過絲詫異:“您就為著這事?”
張英看著這倒黴兒子,心裡就忍不住生氣,這小子去了五福晉那莊子好幾日了,每日回來就往自己院子一鑽,也不知道在乾什麼,也不知道來主動找他說說情況。
要不然,他能特地讓人去門口堵他!
還有,什麼叫就為了這事?
合著這會不是這小子求著自己想向五福晉學著種田的時候了,真是白瞎了他費勁這麼一番折騰如了他的願。
“對,就為了這事。”張英沒好氣道,“你爹我當初費了多大功夫把你送到五福晉那學種地,怎麼,現在還不能問問了?”
張廷玉看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立馬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當然能問了,隻是我見您讓人去門口專門攔我,這不我
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張英冷哼了一聲:“不想讓我叫人去攔你,那你倒是自己過來啊。”
張廷玉自也不傻,立馬明白他老爹這怨氣是從何而來了,忙說道:“爹,您這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過來,確實是這幾日太忙了,五福晉每天除了白日裡帶著我們在試驗田裡忙活外,晚上回來都會布置許多功課,我這真是沒抽出時間來。”
張英見他這樣倒也不像作假,也沒再揪著這事不放,“我聽說五福晉在小麥收割後,在嘗試著種玉米?”
這幾日,關於五福晉在旱地嘗試冬小麥夏玉米連作的一年兩熟的事情,在朝堂上都傳來了,但奈何康熙並未明說,他們知道的也有限,僅有的一些消息還是從那些跟著五福晉上課的人那聽來的,但基本都這邊聽一句那邊聽一句的,也沒個準確的章程。
因著張廷玉也在此次農事學堂名單中,這幾日不少人找張英打聽,但他哪裡知道啊,自從這五福晉開課後,他連張廷玉的影都沒見過。
這不,才有了他讓人去大門口堵著他的這一出。
張廷玉也沒兜圈子,從頭到尾把這事都說了出來,一點沒有隱瞞,包括第一日安清和那些農政司官員的對話。
張英聽完後陷入了沉思,好一會才開口道:“你覺得,這事有戲嗎?”
張廷玉頓了下,輕點了點頭,“根據這幾日的相處,我覺得五福晉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
相反的,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安清對於此事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她並未公開表示過什麼,但卻莫名就給了他這種感覺。
也可能是她在種地之事上表現的太過遊刃有餘了吧。
說罷,張廷玉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把隨身帶著的一個冊子拿了出來,“爹,您看,這是五福晉發給我們的漚肥製肥的冊子,說是她這些年的心得。”
提起這漚肥製肥之事,他就不由想到安清昨天讓他們親自漚肥之事,當時除了幾個農政司的官員外,包括他在內的學生基本都吐了,但五福晉一個有身孕的人卻一點反應沒有,可見之前這些事她定沒少做,也是很讓人敬佩。
張英聞言,忙結果他手中的冊子看了起來,但不得不說,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