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競賽
為了早點讓清原星回歸正常生活，五條悟開始將重心放到術式開發上，正好咒靈高發期結束，他也有了更多的空閒時間。
不過在此之前，高專的眾人得先迎接一年一度的京都姐妹校交流會。
日本總共有兩所咒術師學校，一所是五條悟他們所在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所則是位於京都的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兩所高專每年都會在夏季繁忙期結束後舉行交流會，意在了解同伴，互相競爭，共同進步。
交流會的舉辦地點是上屆獲勝的學校，因為上屆獲勝的是東京校，所以這次是在東京舉辦。
二年級教室。
夜蛾正道宣布了交流的事情，往年交流會都會在夏季末就舉辦，今年九月底舉辦算晚的了。
不過宣布交流會不是重點，重點是警告兩個問題學生。
“你們兩個，這次絕對不可以再破壞比賽場地！”夜蛾正道想起去年的情況就頭疼。
去年是京都那邊舉辦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作為一年級新生過去參賽，結果兩人幾乎把人家學校都給拆了。
他作為班主任，被上麵罵得狗血淋頭，還寫了幾千字的檢討。
“老師，比賽嘛，難免有收不住手的時候。”五條悟對此不以為意。
夜蛾正道聽見這話就來氣，抬手想揍人，但看見邊上坐著的清原星，又無奈地將手放下。
“你和京都校的人打也就算了，但你和傑打算什麼事！”
上次交流會根本沒人是他們的對手，最後是他們自己因為爭論某件事打起來，這才把人家學校給拆了。
也因此，夜蛾正道在被上麵批評的時候，都找不到任何辯解的理由。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此有點心虛，但不多，直接假裝沒聽見指責，一個扭頭看向窗外，一個低頭研究戒指。
夜蛾正道於是更加生氣了，但也已經氣習慣了。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看向家入硝子和清原星：“硝子，清原，你們幫忙盯著他們點。”
家入硝子和清原星聽話地點點頭。
因為即將到來的交流會，大家最近的文化課都停了，上麵也不再安排任務下來，所有人都專心於訓練。
訓練場難得顯得熱鬨，一到三年級的大家這幾天都在。
正常來說所有學生都要參加交流會，但清原星情況特殊，就掛著個旁聽生的名頭，她肯定是不參加的。
無所事事的少女於是心血來潮地負責了後勤工作，替辛苦訓練的眾人遞上毛巾和水，準備零食和點心。
大家每次接過東西時都心情複雜。
——我何德何能讓財團大小姐為我服務啊。
大概就是這種心態。
清原星自己倒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雖然這種照顧人的事情，她也是生平第一次做，還挺新奇的。
一周後，京都姐妹校交流會正式到來。
大早上的，東京校和京都校的學生們齊聚一堂，夜蛾正道作為負責人講解了今年的競賽規則。
其實曆年交流會都差不多，競賽分兩天，第一天團體戰，兩邊的學生比賽在一定範圍內祓除咒靈，第二天個人戰，學生們抽簽進行個人對戰。
等規則講解完畢後，夜蛾正道給了學生們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隔壁京都校的眾人在安排的休息室內激烈討論作戰方案時，東京校這邊的眾人正在閒聊。
作戰方案？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他們這邊可是有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大殺器。
五條悟見時間還早，中途還拉著夏油傑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不過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清原星和艾瑪已經不在休息室。
“尾巴呢？我的尾巴去哪裡了？”五條悟趕緊詢問眾人。
“清原前輩被夜蛾老師喊走了。”灰原雄回答道。
“估計是有人要見她。”冥冥補充道，“上麵那些大人也到學校了，我的烏鴉看見了。”
五條悟聽見這話本能地皺眉，隨手將手裡的飲料丟給夏油傑。
“我去找她。”他說著就要離開。
“到底誰是尾巴啊？”夏油傑忍不住吐槽了句，“記得比賽開始前回來。”
五條悟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為五條悟的關係，這屆的交流會受各方勢力關注，禦三家還有總監部都安排了人來觀看。
清原星的確是去見這些大人物的，倒沒有什麼正經的事情，大家隻是想看看財神爺而已。
要知道從清原星回日本到現在，清原財團單是明麵上就已經給總監部捐了超百億日元。
雖然其中二十億是雇傭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費用，但本質上其實和捐款沒什麼區彆，對總監部而言就是白來的錢。
當然，這種真正的理由顯然不適合說出來，他們隻是提議讓不參賽的學生來觀察室觀看比賽。
——不參賽的學生隻有清原星。
清原星本來以為隻能在外圍等大家比賽結束了，沒想到會被允許去觀察室看，自然不會拒絕。
比賽即將開始，要來的高層人士基本都已經抵達，她走進觀察室就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
清原星很習慣被大人打量，完全不覺得局促，甚至禮貌地對著大家笑了下，隨後帶著艾瑪在後排的位置坐下。
觀察室的牆上全是監控畫麵，比賽區域已經被到處安裝好攝像頭，還有無人機在上空拍攝。
因為咒靈無法被拍攝，所以隻能看見學生們戰鬥的畫麵，不過這也夠了。
清原星坐下沒多久，五條悟就找過來了。
他進入觀察室後也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但他比清原星還淡定，自顧自地走到少女身邊。
“小星星，你接下來要在這裡看嗎？”
“嗯。”清原星點點頭，隨後皺眉提醒道：“比賽都快開始了，你怎麼還過來？”
“老子以為……”五條悟沒說下去。
他是擔心清原星會被高層為難，畢竟對方幫忙送走了星漿體，又和他牽扯在一起，不過看樣子是他想多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群爛橘子都被錢砸服了。
“算了，你就在這裡待著吧，有事打我電話。”他準備先回去參加比賽，“讓你看看老子的英姿。”
清原星：“……”
清原星已經習慣他的自信，隻提醒道：“不要受傷。”
“你就放心吧，彆說那些小屁孩了，就是這裡的人都上也打不過我。”五條悟不以為意地回道，“看我半小時內結束比賽。”
——他是懂怎麼得罪所有人的。
這話一出，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觀察室裡的人都露出不悅的神色。
五條悟對此毫不在意，隻笑眯眯地跟清原星揮揮手，隨後邁著大長腿離開。
他說要半小時結束比賽，還真就半小時結束比賽了。
實時監控畫麵中，五條悟仗著六眼的超遠距離視覺，高效尋找著被放置在各處的咒靈。
考慮到學生的整體實力，比賽區域裡最高等級的咒靈也不過二級，對於五條悟而言，那就是抬抬手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花費時間。
這期間如果碰見京都校的學生，他會直接將人抓起來，用提前準備好的繩子捆住，然後在對方的臉上畫上三道胡子，最後再合影留念。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他的人緣那麼差是有理由的。
……他值得。
半小時後，比賽區域內所有咒靈被祓除，總共三十隻咒靈，五條悟搞定十七隻，夏油傑搞定六隻，其餘的也大部分是東京校的大家祓除的。
這次的比賽規則是比祓除數量，所以東京校完勝京都校。
觀察室內，京都校的校長樂岩寺嘉伸臉色很難看，雖然知道會輸，但這樣的戰績還是過於難看了。
所幸明天還有個人戰，個人戰是抽簽決定對手，兩邊按照輸贏算積分，五條悟隻能打一場。
夜蛾正道隨後用廣播通知所有人比賽結束，並宣告團體戰獲勝方是東京校。
比賽結束，五條悟第一時間跑來接清原星。
——他實在不待見高層那些老家夥，總覺得把少女放在那些人邊上不安全。
他來的速度很快，夜蛾正道的發言剛結束，他就已經推門而入。
“小星星，看見我的表現了嗎？是不是很帥？”五條悟得意地問道，“我就說沒人是我的對手吧。”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不等清原星做出回應，他直接拉起少女離開：“快走，跟這些老爺爺待太久，會變笨的哦。”
清原星：“……”
清原星突然覺得對方能活這麼大不容易，到現在還沒被打死，果然是因為實力強的緣故吧。
第二天下午的個人戰在訓練場進行，這場不需要通過監控觀看了，清原星直接跟著大家在訓練場邊上看。
除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是完全碾壓對手，其他人的對戰都有來有回，還是挺具有觀賞性的。
清原星看得很開心，她對大家各種各樣的術式很感興趣。五條悟就坐在她邊上，見狀主動給她講解那些術式的效果。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清原星突然好奇地問道。
“我的六眼可以看穿彆人的術式。”五條悟笑著回答道。
清原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有什麼，六眼還能對咒力軌跡進行追蹤，甚至預測。”五條悟起了炫耀的心思，開始細數六眼的功效。
“可以協助持有者進行精密的咒力操控。”
“還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超遠距離視覺，甚至就算遮住眼睛也不會妨礙視覺。”
清原星打斷對方的話：“遮住眼睛也能看見？”
“是哦。”五條悟看少女似乎不信，直接摘下自己的墨鏡，順手將墨鏡給對方戴上。
清原星愣了下，剛想問這是乾嘛，突然發現對方的墨鏡居然是特製的，戴上後完全看不見東西。
“你的眼睛好離譜啊。”她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你沒資格說我吧。”五條悟覺得對方的眼睛才離譜呢，居然能讓彆人看見未來。
“你的更離譜啊。”
“你才離譜。”
“我沒有你離譜。”
“你最離譜。”
兩人針對誰的眼睛更離譜開始了奇奇怪怪的爭吵。
“你們倆的眼睛都很離譜，彆爭了。”坐在後麵的夏油傑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兩人是小學生嗎？
就在這時，比賽場上有人的武器被打斷，半截刀刃射向觀眾席，正好是清原星坐著的位置。
艾瑪剛要發動能力，注意到五條悟已經抬手後停下。
刀刃在距離少女兩厘米的位置停下。
清原星是個反應遲鈍的，這會兒看見停下來的刀刃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怕都沒來得及怕。
場上的對戰結束，東京校七海建人勝利。
七海建人下場，走過來後對於剛剛不小心將刀刃擊飛到這邊進行了道歉。
“我沒事。”清原星趕緊擺擺手。
“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小星星受傷嘛。”五條悟笑得張揚。
七海建人是個人戰的最後一個人，個人戰宣告結束，獲勝方依舊是東京校。
夜蛾正道宣告交流會結束，然後官方地開始說些鼓勵大家的話。
五條悟已經完全沒耐心聽，正在和同伴們商量等會兒去哪裡慶祝下。
本來想全校一起出去聚餐的，結果冥冥有事，庵歌姬拒絕和他聚餐，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則表示今天實在太累了，所以隻有他們二年級自己去。
“去我說的那家店怎麼樣？”家入硝子小聲提議道。
“上次說的那個？”夏油傑確認道。
“對，那家店的食物也很不錯的。”家入硝子點點頭。
“那就去吧。”五條悟無所謂地拍案定下。
清原星沒聽懂他們的謎語，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啊？”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五條悟神秘一笑。
等夜蛾正道結束講話，所有人準備散會，五條悟故意從少女的左邊走到右邊。
剛好擋在了清原星和艾瑪中間。
就在這時，夏油傑突然放出特級咒靈虹龍，巨大的龍形咒靈趴在地上。
夏油傑直接帶著家入硝子坐上咒靈，五條悟也伸手撈起清原星，趁著艾瑪沒反應過來，跳上咒靈的背部。
虹龍隨即高高飛起，帶著四人向著高專外飛去。
清原星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是要去乾嘛？”她慢半拍地問道。
“我們要去喝酒，艾瑪小姐肯定不允許。”夏油傑笑著說明道。
所以他們得甩開艾瑪。
清原星從沒做過這種叛逆的事情，不過都已經被帶出來了，她也不會掃大家的興。
就是有個問題……
“你倒是放開我啊。”清原星提醒道。
她這會兒還被五條悟抱著，如果是正常的抱法就算了，關鍵她是被夾公文包似的夾在臂彎。
“你也太輕了，拎著都沒感覺。”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將人放下，鬆開手前還捏了下少女的肚子。
果然隻有軟軟的肉。
這明顯是缺乏鍛煉，導致身上沒什麼肌肉，所以體重比看起來的要輕，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你乾嘛？”清原星瞪了他一眼。
“你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鍛煉過嗎？”五條悟認真地問道，“怎麼做到肚子軟成這樣的？”
清原星聽見這話本能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平坦且柔軟。
“肚子不都是這樣的嗎？”
她的中學是所貴族女子中學，學校裡都是跟她一樣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大家自然都是這樣的。
她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地伸手去摸對方的肚子。
五條悟也沒躲，任由少女摸了把自己的腹肌，觸感顯然完全不同。
雖然穿著製服看不出來，但作為常年鍛煉的咒術師，他有八塊腹肌，還都緊實有力，充滿力量感。
“完全不一樣吧，老子可是有腹肌的。”他的語氣帶著炫耀。
“我能看看嗎？”清原星禮貌詢問。
“隨便看，老子的腹肌很完美。”五條悟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直接撩起衣服給對方看。
清原星不僅看了，還伸出手指戳了下，比想象中要硬。
邊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已經看呆了。
——這兩人在乾什麼？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地研究腹肌？
清原星的好奇心得到滿足，隨後理直氣壯地表示：“那我是女孩子嘛。”
她覺得男生有腹肌正常，女生沒腹肌也正常。
“這跟性彆沒關係，你這明顯是缺乏鍛煉，不然不可能這麼軟。”五條悟反駁道。
“我有鍛煉的，每天都有散步。”
“你居然管散步叫鍛煉？”
清原星爭不過他，於是輕哼一聲嘟囔道：“有腹肌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反正你肯定這輩子都沒有。”五條悟笑著點點頭。
“我明天就開始鍛煉！”清原星大聲宣告道。
“你是該鍛煉下。”五條悟對此表示讚同，“這麼軟綿綿的，感覺稍微用力點拉你都可能把你拉壞。”
清原星不想和對方說話了。
這時兩人終於注意到了邊上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古怪的神色，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你們開心就好。”夏油傑微笑著回答道。
“你們開心就好。”家入硝子跟著附和道。
兩個毫無邊界感的人
第26章
被困
雖然普通人看不見咒靈，但人類憑空飛行也是會上社會新聞的，所以一行人隻是乘坐咒靈下山，下山後就老老實實在路邊站台等公交。
——咒術高專的位置太偏，這邊很難打到車，隻能等公交車。
他們的運氣倒是不錯，半小時一班的公交，才等五分鐘就等到了，四人順利坐上公交車。
清原星從來沒坐過公交車，上車後就新奇地打量著車內的環境。
五條悟本來還想著要是對方坐不慣公交車，等到了能打到車的地方就下去打車，見狀也不折騰了，準備直接坐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家深藏在小巷中的居酒屋，距離高專不算太遠，公交車坐十二站就能到。
那家店的老板會對未滿二十歲的客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店裡的食物也不錯，是家入硝子最近才發現的好地方。
清原星和家入硝子上車後挑了靠前排的位置坐，五條悟和夏油傑則坐在她們倆後麵。
雖然車上隻有零星幾個乘客，但這種公共場合不適合聊天，家入硝子選擇閉目養神，夏油傑選擇刷手機，清原星則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五條悟既不想休息，也不想刷手機，於是百無聊賴地盯著清原星的腦袋看。
少女那頭漂亮的金發被發帶固定在腦後，盤成精致的發髻，隻在耳側留下些許碎發，發帶過長的部分自然地垂落下來。
他看著看著突然有點手癢，盯著那根發帶蠢蠢欲動。
就……很想拽一下。
五條悟猶豫了三秒，然後果斷順從內心的想法出手了，想著隻是拽一下應該沒什麼事。
結果這一拽直接把發帶拽下，少女的頭發瞬間散開。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麼精致的盤發居然全靠那根發帶。
說時遲那時快，他當機立斷地將發帶塞進夏油傑的手裡。
夏油傑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拿著發帶疑惑地看向好友，不等他開口詢問，對方已經開始甩鍋。
“傑，你怎麼能拽大小姐的發帶呢！”五條悟義正辭嚴地指責道。
清原星和家入硝子扭頭看過來，兩人都露出了一言難儘地神色。
不是對著夏油傑，而是對著五條悟。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悟，這種事，你以為除了你還會有人做嗎？”夏油傑默默地將發帶塞回給對方。
誣陷失敗，但問題不大，因為當事人臉皮厚。
“小星星，需要我幫你綁回去嗎？”五條悟非常淡定地詢問道。
“……不需要。”清原星無語地拿回發帶。
就在這時，五條悟的手機鈴聲響起，有電話進來了，而且是夜蛾正道的。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三分鐘後，一行人提前下了公交車，因為剛剛接到了任務，輔助監督已經開車來接他們了。
“有沒有搞錯，交流會才結束就安排任務過來。”五條悟氣得想罵人。
“那現在怎麼辦？”夏油傑問道，“要不你一個人去搞定？”
“你這是要讓我一個人出任務，然後自己帶著硝子和小星星去聚餐？”五條悟才不乾呢，“想得美，任務是給二年級的，可沒指定給我。”
“不然呢，難道帶硝子和清原一起去？”夏油傑無奈地聳聳肩。
“那你去，你一個人也能搞定任務。”五條悟順勢提議道。
“還是帶硝子和清原一起去吧。”夏油傑果斷改口。
因為誰都不想當那個乾活的倒黴蛋，最後秉承著有難同擔的原則，他們決定所有人一起去。
反正不過是一級咒靈的祓除任務。
任務地點是郊區，他們可以直接乘坐咒靈過去。這會兒才下午三點，動作快點的話，估摸著兩個小時內就能搞定，聚餐計劃都不需要改變。
清原星對於這個決定沒意見。
這兩天交流會的比賽讓她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強大有了新的認知，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說起來雖然從最開始就有被告知過他們是現今最強的咒術師，但由於兩人都沒在她麵前真正意義上的動過手，加上五條悟之前還被伏黑甚爾重傷，清原星對這個「最強」的認知很模糊。
直到這次交流會，有了對比後，她才清楚地認識到這兩人有多強，普通術師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彆。
一行人於是坐上虹龍趕往目的地，完全沒有等下輔助監督的意思。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了位於郊區的廢棄印刷廠，詛咒幾乎凝聚成實質，黑壓壓地彌漫在工廠上空。
他們坐在虹龍背上，往下看都看不清工廠的廠房。
“你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夏油傑笑著開口道，“如果咒靈不錯，記得幫我留活口。”
“行吧，我很快就回來。”五條悟說著直接往下跳。
此時虹龍距離地麵少說有三十米。
清原星沒想到對方會直接跳，條件反射地去拉人，但她那個力氣哪裡拉得住人，五條悟還是跳下去了。
不過下一秒，跳下去的人又自己上來了，清原星都想不通他怎麼上來的。
“小星星，你的手。”五條悟無語地提醒道。
所有人都看向少女的手。
少女的右手此刻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明顯是脫臼了，因為痛覺被傳遞給了五條悟，她倒是很平靜。
“你看你看，我就說吧，用力點拉都能把你拉壞。”五條悟瘋狂吐槽。
清原星稍稍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關心道：“那你還好嗎？”
“你以為我是你嗎？”五條悟說著看向家入硝子，“硝子，幫她處理下。”
這種程度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清原星撇撇嘴，感覺自己被小瞧了，但對方說的又是事實，她完全反駁不了。
家入硝子伸手幫她把脫臼的關節複位，隨後用反轉術式進一步治療。
五條悟在感覺不到疼痛後才放心離開。
等他離開後，三人就安安心心地在虹龍背上等著，然而等了十來分鐘都沒等到五條悟回來。
夏油傑給對方打了個電話，電話無法接通。
“不會是出事了吧？”家入硝子猜測道。
“不可能，清原都沒反應呢。”夏油傑果斷否定。
這都不用想，但凡五條悟受點傷，清原星肯定會有反應，而且反應還不會小。
“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清原星如實回答道。
“可能被困住了。”夏油傑有些猶豫要不要下去找人。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肯定就直接下去找人了，但現在身邊有家入硝子和清原星。
他想了想決定先讓虹龍飛低點看看情況，情況不對再撤離。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自負的，不認為有咒靈能夠對他和五條悟造成威脅，所以都沒想過先將兩個女生送走。
隨著虹龍降低飛行高度，詛咒形成的黑霧開始遮擋視線，印刷廠特有的油墨味湧入鼻腔。
清原星忍不住捂住鼻子，剛想說些什麼，身下的虹龍突然消失，三人直直地往下掉去。
“啊——”
少女驚呼一聲，本能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了個結實的懷抱。
“喲，小星星，沒被嚇傻吧？”
是五條悟的聲音。
清原星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對方抱在懷裡，顯然是掉下來後被接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些後怕地問道。
五條悟見她沒事放下心來，動作小心地將人放下，隨後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了夏油傑。
“傑，你怎麼把她們也帶下來了？”
“咒力突然被限製了，本來準備情況不對就撤退的。”夏油傑懊惱地回答道。
他說著也將家入硝子放下，剛剛注意到五條悟去接清原星了，他就隻護住了家入硝子。
五條悟聽見這個回答直接皺起眉頭，隨即問道：“你們過去多少時間了？”
“十分鐘左右。”家入硝子回答道。
“我已經在這裡待了至少四個小時了。”五條悟頭疼地回答道。
難怪夏油傑會帶兩個女生下來，他要是真失聯四個小時，對方肯定會意識到有問題，不可能帶兩個女生涉險。
“這裡是領域嗎？”家入硝子打量著四周問道。
本應該黑霧彌漫的工廠，現在卻變成了乾淨整潔的街道，他們像是突然從一個地方穿越到了另一個地方。
“嗯，算是個半成品的領域。”五條悟回答道。
他隨後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知道的事。
首先，這裡的咒靈是特級，並且如眾人所見已經具備開啟領域的能力，雖然領域還是個半成品。
其次，領域目前展現出來的效果是限製咒力，且領域內的場景可以發生變化。他進入時領域是宛如愛麗絲夢遊仙境的童話世界，不久前才變成此刻現代城市的模樣。
現在還要加上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
最後，他剛剛發現領域中間那座高塔一直沒變過，直覺那裡有破解領域的辦法，正準備過去。
“要不要看下未來？”清原星聽完後問道。
雖然看見的未來未必能提供幫助，但總歸是個作弊手段，說不定能提前得到正確答案。
“不用。”五條悟搖搖頭，“這種情況下失明很危險，而且我們能看見答案的前提是我們本身能找到答案。”
“先去高塔那邊看看再說。”
五條悟做出安排，大家都沒意見，於是一起向高塔那邊走去。
不過那高塔看著不遠，他們卻走了許久都沒走到。
就在清原星快走不動的時候，五條悟發現了路邊的人力三輪車，他率先跑過去坐上了車，然後招呼大家過去。
“快來，快來。”
大家當即過去，清原星和家入硝子也默默地坐上了車，最後隻有夏油傑還站在邊上。
已知這是個人力三輪車，需要有人蹬腳踏板才能行駛，以及現在已經有三個人坐在車後麵了。
求問誰是那個蹬腳踏板的倒黴蛋。
夏油傑：微笑.jpg
第27章
咒靈
顯然，夏油傑是那個蹬腳踏板的倒黴蛋。
“悟，清原和硝子就算了，你給我下來。”夏油傑微笑著開口道。
五條悟坐在座位上，屁股都不帶挪一下，理直氣壯地表示：“我都在領域裡待四個小時了，已經走不動了。”
夏油傑信他個鬼，但對方死活不下來，他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要求道：“等會兒換著騎。”
五條悟不置可否，隻笑嘻嘻地催他快點。
夏油傑於是開始當苦力，一個人在前麵吭哧吭哧踩腳踏板，三個人在後麵悠閒地聊天。
“對了，我身上有定位器。”清原星突然想起來這事了，“如果定位不對，艾瑪會找我的。”
“你身上還有定位器？”五條悟有些震驚。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萬一我走丟了，他們好第一時間找到我啊。”清原星完全不覺得有問題。
五條悟剛想說就你這樣天天屁股後頭跟著保鏢，怎麼可能走丟，但想到現在的情況。
嗯……防患於未然也挺好的。
“你的定位在郊區，那艾瑪小姐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他順勢分析道，“她聯係不上你，肯定會去了解情況，然後趕過來，目測需要兩個小時往上。”
“按照這裡和外界的時間比例，那豈不是要等至少兩天。”家入硝子覺得問題有點大。
五條悟和夏油傑想到這裡也覺得問題有點大。
普通人不吃不喝大概能堅持三天，咒術師比普通人體質好，哪怕是家入硝子撐個五六天肯定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清原星。
大家都莫名覺得清原星的話，彆說三天了，一天得不到良好的照顧感覺就會出問題。
少女身上就是有那種氣質，那種「不好好照顧我，我就死給你看」的氣質。
“還是得想辦法我們自己出去。”五條悟得出結論，隨後開始催促夏油傑：“傑，你騎快點啊。”
夏油傑：“……”
“那你倒是下來啊。”夏油傑咬牙切齒地提醒道，“你知道三個人坐後麵有多重嗎？這還是上坡！”
“這就不行了？你最近體能訓練是不是偷懶了？”五條悟完全沒有下來的意思。
夏油傑：“……”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油傑果斷抬腿就橫掃向對方，準備將人趕下來後再騎車走。
“算了算了，體諒你一下。”五條悟反應極快地後仰避開攻擊，隨後輕巧地跳下車。
夏油傑愣了下，剛有些驚訝於對方的自覺，就看見對方跑向了路邊的自行車。
這是又發現了輛車，難怪肯放棄這輛破三輪。
五條悟確認自行車沒問題後，笑著朝清原星招招手，“小星星，過來，我帶你走。”
清原星立刻聽話地過去，乖乖坐上對方的自行車後座。
她對於坐誰的車都無所謂，隻是想著夏油傑剛剛說重，這樣正好可以減輕對方的負擔。
等清原星坐穩後，五條悟腳下一用力直接竄了出去，事實證明自行車可比三輪車騎起來快多了。
少女被嚇了一跳，趕緊抱緊他的腰。
“你騎這麼快乾嘛！”清原星不滿地喊道。
“因為老子是最強的。”五條悟笑著回答道。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就這麼看著兩人一溜煙地消失在街道儘頭，反應過來後趕緊追上去。
不是，這兩人怎麼跟來玩的一樣！
因為隻需要帶一個人，夏油傑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四人前後腳地趕到了高塔。
就在他們趕到高塔的瞬間，領域內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五條悟已經經曆過兩次變化，所以很是淡定，其他三人則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整個世界宛如拚圖重組，組成了另一幅場景。
本來現代化的街道變成了中世紀的城鎮，放眼望去都是巴洛克建築風格的房屋，他們剛剛騎著的自行車和三輪車也消失了。
“走吧，進塔裡看看。”五條悟不在意地說道。
雖然現在無法使用咒力，但他並不擔心會遇到危險，一方麵是他的六眼依舊處於可運轉狀態，另一方麵是咒術講究平衡。
——這個領域既然擁有了這麼強的束縛力，那麼必然不會再有太強的攻擊力。
他直接一腳踹開了高塔的大門。
入目是空曠的大廳，以及滿牆的書籍，抬頭看向上麵，每一層都是這樣，這裡仿佛一個巨大的圖書館。
“哇——”清原星忍不住發出驚歎。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有被震撼到。
隻有五條悟看著一塔的書籍陷入沉思，他好像知道怎麼才能離開了，這些書是「鑰匙」。
“有看出什麼嗎？”夏油傑問道。
“領域的場景是根據這些書的內容具象化出來的，找到對應的書應該就能出去。”五條悟回答道。
全員沉默。
“那還是等救援吧。”家入硝子覺得這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裡的書目測少說有幾百萬本。
“我知道是哪本。”五條悟沿著樓梯往上走去，“你們在下麵等我好了。”
高塔總共有十層，五條悟直接上至第六層，目標明確地來到其中一個書架前，伸手就要抽出某本書。
那本書上的詛咒最為濃鬱，不出意外的話，它會是離開的關鍵。
不過就在他要碰到那本書的時候，書忽然動了，仿佛活物般飛到半空中，隨後開始逃跑。
五條悟愣了下，立刻反應過來咒靈就附在那本書上，他當即去追，一人一書開始上演追逐戰。
咒靈應該是被什麼規則限製著，隻能操控著書在六層到處亂竄，無法跑去其他樓層，這大大降低了抓捕難度。
可惜因為咒力受限，術式無法使用，五條悟一時半會兒還是抓不住對方。
夏油傑見狀趕緊上去幫忙，試圖堵住咒靈的逃跑路線，兩人默契合作，眼看著就要抓住對方。那本書卻像是突然失去生命般掉落到地上，同時領域內的場景再次發生變化。
“嘖。”五條悟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那家夥跑去三層了。”
他的話音落下，三樓書架上有本書動了。
兩人無奈地又跑去三樓抓咒靈，新的追逐戰開始，隨後的時間裡，兩人就上躥下跳地到處跑。
咒靈差不多五六分鐘就可以換一次載體，他們必須在那之前抓到對方，不然又得跑去新的樓層重新開始。
家入硝子和清原星見他們抓得艱難，後麵也跑去幫忙。
不過清原星的體力實在太差，這麼跑來跑去沒幾分鐘就累趴下了，很快就靠著書架坐在地上休息，看眾人繼續鍥而不舍地抓咒靈。
五條悟和夏油傑好幾次差點就要抓到咒靈，但最後關頭對方都成功換了個載體。
再次被咒靈逃掉的瞬間，清原星突然聽見了五條悟的喊話。
“小星星，你後麵！”
她條件反射地看向身後，她靠著的書架上有本書正在脫離書架，那顯然是咒靈的新載體。
她呆愣了一瞬，隨後整個人猛地撲過去，直接將要逃走的書給壓住。
五條悟本來在高塔的五層，因為擔心少女受傷，直接翻出欄杆往下跳，靠臂力抓住三樓的欄杆，隨後重新翻回到長廊內。
清原星差點被他把魂給嚇出來，這要是摔下去怎麼辦啊！
“你怎麼能這麼跳下來呢！”
“這有什麼。”五條悟不以為意。
清原星這會兒還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她力氣小，擔心自己抓不住咒靈，隻能整個人壓著書。
五條悟走過去彎下腰，一隻手將少女拎起來，一隻手輕鬆抓住還想逃跑的咒靈。
“小星星，乾得不錯。”他笑著誇讚了句。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這時也跑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書上，咒靈還在拚命掙紮，試圖掙脫束縛。
“再動就撕了你。”
五條悟手下用力，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咒靈立刻安靜下來。
“現在怎麼辦？”清原星期待地問道。
五條悟沒回答，而是直接翻開了書頁，下一秒，四周的場景開始扭曲，像是畫卷被收起，所有東西湧入書中。
咒靈的領域被強製解除。
清原星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詛咒彌漫的印刷廠中，黑霧讓她的視野受到限製，加上是從光亮的地方突然進入暗處，她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耳邊傳來五條悟的聲音。
“傑，抓住它。”
隨後她感覺自己又被拎包一樣拎起，並被帶離原地，再然後彌漫的詛咒消散，陽光照亮了整個工廠。
終於結束了。
清原星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突然感覺有些心力交瘁。
“硝子，來給小星星看下，她膝蓋受傷了。”五條悟將她放下來，朝著不遠處的家入硝子喊道。
“啊？”清原星聽見這話還有些詫異，她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膝蓋，才發現膝蓋有些發紅。
這明顯就是剛剛撲到地上的時候磕到了，不處理的話，等會兒就會變成淤青。
她突然發現痛覺互換好像還是有點好處的，她都感覺不到痛。
家入硝子聽見喊聲走了過來。
一同過來的還有夏油傑，夏油傑手上拿著個奇怪的黑色球狀物，並邊走邊將那東西吞下。
清原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