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個時候還來了一句致命的諷刺。
薑明珠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眶酸得厲害,她低下頭抬起手來隨意揉了一把。
還是不太想在他麵前哭,顯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周禮:「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薑明珠揉眼睛的動作頓住,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朝周禮看過去。
四目相對,他眼底的平靜和冷漠刺得人眼皮都在抽。
薑明珠:「你……」
周禮:「既然瞞了,就該瞞一輩子,我現在沒興趣知道你的心路曆程。」
薑明珠:「我那個時候隻是——」
「隻是什麼,不想讓我擔心還是不想讓我難過?」周禮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的台詞:「不想讓我因為病情難過,所以和徐斯衍做戲、和原野結婚,你覺得我更好接受這種事情,是麼。」
周禮很少有言語上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
他字字珠璣,一貫巧舌如簧伶牙俐齒的薑明珠都答不上來。
在這段話之後,偌大的客廳氣壓驟降,沉默無邊無際蔓延。
最後,薑明珠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周禮:「沒必要。」
薑明珠:「是我太自以為是、太自私了。」
周禮:「薑明珠,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非你不可。」
「你今天和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我現在這麼對你,你受不住了?你覺得你勾勾手指頭我就會像以前一樣對你是麼。」
薑明珠:「我沒這麼想。」
周禮:「最好是。」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的拒絕和冷漠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薑明珠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她緩緩站起來,不死心地問:「你還會和我在一起麼?我想聽一句實話。」
周禮:「我有未婚妻。還是說你搶上癮了?」
薑明珠沒有拆穿他和徐瑛菲的那場戲,換了一種問法:「假設沒有她呢?」
周禮:「不會。」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薑明珠,地球不是隨著你轉的。」
薑明珠的指甲幾乎要掐破掌心,她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擠出一抹笑。
「好,我知道啦。」她朝他揮揮手,「再見,周禮。」
薑明珠用最快的速度換上鞋,死死抿著嘴唇走出了禦水灣。
深秋的傍晚氣溫已經很低了,老天爺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情一樣,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薑明珠失魂落魄地走出彆墅區,雨勢越來越大。
她渾然不覺,耳邊眼前都是周禮剛剛說的那番話。
不會和她在一起。
地球不是圍著她轉的。
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她當初做出選擇的時候早就想到了。
應該接受的。
為什麼要垂死掙紮、自取其辱?
她和周禮的故事早在兩年多以前就畫上句號了。
薑明珠渾渾噩噩走了很久,雨水打濕了全身都渾然不覺。
直到一輛越野急刹車停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