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沒有問,這次是徐斯衍主動跟她說的。
他並不是一個愛聊自己隱私的人,跟阮懿更是不曾聊過。
抓蝴蝶會出事兒,阮懿幾年前已經切身體會過這件事情,江妄也跟她說過許多人在這途中意外離世的消息。
徐斯衍雖然口吻很平靜,但阮懿本能地覺得,情況應該很嚴重。
阮懿:“出什麼事兒了?”
徐斯衍:“大三的時候去熱帶雨林抓蝴蝶,中毒了。”
“當時在蘇裡南的一個海港城市,醫療資源不太好,醫生建議轉去裡約醫院治療,醫生說再晚點可能人就沒了。”徐斯衍說得很平靜,仿佛險些喪命的人不是他。
阮懿知道很多蝴蝶是有劇毒的,她這種不懂行的人中毒很正常,可徐斯衍算是行家了:“你不知道蝴蝶有毒嗎?”
徐斯衍:“知道。”
他說,“所以我才去抓,這樣更有挑戰性。”
阮懿:“……”
這話好像有點耳熟,她從江妄口中聽到過類似的。
阮懿好奇:“那你當時抓的那隻蝴蝶還在麼。”
徐斯衍:“在。”
他指了指旁邊,“就是它。”
阮懿看著那個之前在她車裡擺了一段時間的擺件,再次陷入了沉默。
起初淩薇跟她說這種雌雄同體的蝴蝶很罕見很值錢時,阮懿已經有心理負擔。
如今知道徐斯衍為了它差點命喪蘇裡南,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阮懿沉默的時候,徐斯衍又說,“我去裡約之後,我爸媽和周禮還有原野都去看我了。”
徐斯衍脫離危險,精神恢複過來一些之後,原野很欠兒登地說:“以後你看上哪個姑娘了,就把這蝴蝶給她當定情信物吧,這等於是把你的命給她咯。”
徐斯衍當時還病懨懨的,但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有病。”
可現在,他是真的很想把這個東西送給阮懿。
阮懿將視線從那隻蝴蝶身上移開,深吸了一口氣說:“伯父伯母隻有你一個孩子,還是注意安全吧,以後彆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阮懿話音剛落,徐斯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俯身靠近了她一些,眼睛直勾勾看著她:“這個算不算在關心我?”
阮懿:“……你覺得是就是吧,但是你先放開我。”
徐斯衍:“不想放。”
他另外一條胳膊直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阮懿,你還是有點在乎我的對不對?”
阮懿很無奈,她不認為剛剛那句話很曖昧:“隻是出於認識的人之間的一句普通關心,即便是原野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會這麼跟他說的,你彆多想。”
徐斯衍直接忽略她的後半句話,就是要多想。
徐斯衍抱了阮懿一會兒,鬆手之後,又拿起那隻陰陽蝶標本:“你帶走吧。”
阮懿:“這對你來說太重要了,還是留在這裡吧。”
徐斯衍:“但是我隻想送給你。”
阮懿沒來得及拒絕,徐斯衍又說:“如果你覺得有虧欠感,可以把你抽屜裡的標本作為回禮。”
提起來這件事情,阮懿的臉色沉了幾分。
有些不愉快不是時間推移、誤會解除就能隨之消弭的。
想到那些事情,阮懿往後退了一步,和徐斯衍拉開距離,聲音也不似之前那麼柔和了:“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收這個禮物,你自己留著吧。”
徐斯衍知道她是想起這件事情了,馬上道歉:“對不起。”
阮懿:“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