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發表(1 / 2)

深水一樹等在直通頂層的電梯前,出神的呆望著閉合的門縫。

電梯前,作為守衛的兩位武裝男性沉默的站立著,都是他不認識的、這兩年剛加入的新人。

港口黑手黨這兩年新加入的人很多,有些人他還來不及認識,便被消耗掉了。

先代首領被森鷗外親手殺死之前,組織的人的性命也被當成了燃料。隻不過那時是毫無意義的爆炸,隻為了瘋狂的將一切摧毀;而如今,更像是鍋底無聲燃燒偶爾發出微弱劈哢shen吟的木柴,蒸煮著名為利益的蛋糕。

這兩種燃燒生命的方式,他都不喜歡。

追根究底,是組織的性質與時代的發酵所導致的現狀。如果他有更好的辦法,就不會幫助森鷗外坐穩首領之位。

“BOSS請您上去,深水大人。”

深水一樹踏進電梯,在監視攝像頭的包圍下,靜默的望向電梯外的風景。

視野逐漸開闊,整個橫濱甚至關東都在儘收眼底。

三個月的寫作地獄,讓他習慣去聯想一切素材。

以往搭乘電梯時習以為常的風景,突然在此時染上了彆的意味。

他是先代首領的私生子,從一開始就站在這個組織的頂端。

所以才沒有意識到,從最底層開始,不斷獲取權力的抵達頂端之人的心情,必然不會與他相同。

當初由他來接任組織會不會更好一些呢?

[想要逃避責任的人不配成為首領。]

無論是以前的他,還是覺醒了前世記憶的他,皆是如此。

從異能力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和平之鴿。

和平。

與係統說的“世界和平”的心願並非作偽,但想要世界沒有紛爭,又不願意人類死去,唯一的解法便是人類在活著時失去一切行動能力——

最終的結果,便是這種等同於催眠的異能力。

他的語言,他的眼神,甚至隻通過無形的波動來傳遞自身意誌,敵人也好,自己人也罷,所有人都會失去鬥誌全身鬆懈昏昏睡去。

異能力的缺點也很致命——隻要有人能摸透他的行動規律,從他的異能無法觸及的遠處進行狙擊,他就能立即消失在世界上。

所以,他需要團隊,需要人來保護,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能力去保護他人。

在先代掌權時期,他就是在被保護的情況下,以零傷亡的勝率,俘虜所有的敵對組織成員,“和平”解決一切紛爭,然後在先代派眾人的期待中,坐上了乾部之位。

但是,大佐死了。

那些會習慣性保護他的人,也從他眼中應當保護的、擁有著珍貴且唯一生命的人類,變成了鍋底靜默燃燒著、突然熄滅破碎為暗淡灰燼的柴薪。

而他,隻是同樣靜默的看著。

***

“首領,我回來了。”

被黑色長風衣束縛的纖細少年穩步踏過長長的大廳,像隻漫不經心的黑貓,悄無聲息又優雅從容的走向森鷗外。

他很有分寸的在辦公桌前三米外站定,那雙紫色的眸子毫無情緒的、靜靜地注視著森鷗外。

森鷗外也靜靜地打量著深水一樹。

他記得,兩年前,他割開老首領的脖子、毫不掩飾野心的咧開嘴無聲狂笑時,容貌更稚嫩一些的少年也是這樣的眼神。

兩個黑發少年見證了他的篡位。

和陰鬱厭世的太宰不同,深水一樹更難掌控。

前者至少還有“毫無痛苦的死去”這個目的可以拿捏,後者就是完全的讓人捉摸不透了。

“歡迎你回來,深水君,能再次在這裡見到你,我真高興。”森鷗外雙手交疊撐著下巴,露出善意的微笑,“看來,你的異能力恢複了?”

“大概。”

少年的聲音很溫和,毫無攻擊性,也沒有彆的情緒。

“哦?‘大概’……是什麼意思?”

“還沒對人實驗過,隻是直覺恢複了。”

森鷗外一時語塞,很快就跳到了新的話題:“……最近五千億的事件,你知道了嗎?”

“來公司的路上聽說了。”

“深水君怎麼看?”

“一切聽從首領的安排。”

森鷗外保持著對話的節奏,卻突兀的切了話題:“大佐乾部的事,我很遺憾。”

深水一樹同樣保持著節奏:“我很難過。大佐先生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辦?”

沒試探出什麼,森鷗外反而愣了下:“已經差人去辦了。但是現在的情況,組織並沒有精力大辦乾部的葬禮。”

“嗯……”少年看起來沒有任何不滿,“首領交給了誰負責?我想向對方要一張葬禮的請柬。”

“是廣津。你不在,我私以為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森鷗外狀似無意的試探著,“剛好你回來了,轉交給你安排更合適?不過,我還有重要的任務要指派給深水君……”

大佐是乾部。

組織舊派乾部們手中的權勢都很大,這也是森鷗外曾經最為忌憚頭疼的麻煩。

深水一樹是舊派死灰複燃的最大希望,森鷗外不得不懷疑一直站在自己這側的深水一樹是不是彆有居心。

然而,少年依舊不疾不徐的拿那句萬金油回答打發了森鷗外的小心試探。

“一切聽從首領的安排。”

森鷗外有些泄氣,正經的麵具脫落,換上了滑稽的哀歎:“真是的,深水君就像隻養不熟的貓呢,總是這麼冷淡的對待我~”

愛麗絲——他的異能力,一位金發藍眼的紅裙小姑娘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嬌聲嘲諷:“肯定是因為林太郎沒有首領的魅力啦,一樹才不會喜歡你這種沒用的男人!”

“噫!怎麼連愛麗絲醬都這樣——”

開始了,森鷗外和他異能力的單人雙口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