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到能鬆懈的時候。
黑鴉將心頭湧現出的淡淡的羨慕之情摁下，同時也對一樹的提問保持了沉默。
***
一樹先去了雪莉那裡。
APTX4869的實驗報告裡，小白鼠食用後會變小的案例已然出現。
一樹坐在老板椅上，房間裡隻有他、伊麗莎白和雪莉三者。
“最近才出現縮小的實例嗎？”
雪莉點頭：“是的，初步判斷是肌體被藥物侵蝕後，細胞壞死或消耗為個體能量……”
一樹：[黑鴉，聽到了嗎？雪莉居然試圖用科學來解釋柯學！]
黑鴉：【……】
一樹耐心的聽完柯學原理。
“關於小白鼠會變小的實驗報告，你單獨列出來交給我，或隻由你自己知曉即可，書麵登記為[壞死]。”一樹拿起麵前的一盒八顆成品紅白膠囊，“樣品我就拿走了。如果琴酒問起來，告訴他，實驗最終是以研製出無法被檢測出的完美毒藥為目的。”
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雪莉也意識到了小白鼠變小才是這個實驗的關鍵：“能不能告知我隱瞞實驗實際結果的原因？”
“因為琴酒和組織要的隻是毒藥，對變小感興趣的隻有我。”一樹露出了屬於榛酒的微笑，“雪莉，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對你的偏愛與縱容。我保護你，卻僅僅隻要這麼一點合理的回報，不過分吧？”
黑發青年微笑著，但那雙倒映著栗發女孩兒的紫眸裡，唯有不容置喙的冰冷。
在雪莉的感知中，空氣好像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雖說她也是組織的代號成員，但她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人員，儼然不能與榛酒琴酒這些喪心病狂的一線武鬥派成員相提並論。
“……是，我明白了。”
空氣中沉重的氣氛消散了。
黑發青年又恢複了隨和的模樣：“雪莉，小心琴酒。”
雪莉的表情再度僵硬起來，甚至還有些驚恐：“琴酒……要對我做什麼？”
“他饞你身子。哪天他真的騷擾你、而你又不願意陪他玩的話，可以找我救急。”一樹頓了頓，被雪莉呆滯的表情逗樂，忍不住開始逗弄這姑娘，“不過，你看，拋開琴酒那變態犯罪的氣場，他本人其實還挺帥的吧？”
“請恕我拒絕！”雪莉被嚇得嗓子都劈了，“我對那個男人不感興趣！”
“誒？琴酒其實是那種很成熟的壞男人吧？女孩子不會被迷得七暈八素嗎？聽說貝爾摩德都被琴酒拿下了欸？雪莉你骨子裡也是很野的女孩子吧？總之是那種完全不會對我這種優等生人設感興趣反而會被有錢有權的壞男人打動的……辣妹？”
雪莉的表情凶暴又冰冷，怒瞪上司：“我認為，我們之間的交情還沒好到可以聊彼此的好球區？”
“抱歉，因為你答應了我的請求，所以我想要更了解你一些，好給你一些合適的獎勵。”一樹收起八卦的架勢，正經問道，“名牌包包和哈雷摩托，你選哪個？”
雪莉毫不猶豫：“哈雷！”
一樹：“還說不是辣妹……”
雪莉的臉頰微紅，理直氣壯：“沒人能抵抗哈雷的誘惑！就這麼說定了！”
“行。”一樹將藥盒塞進風衣口袋，頗有鄰家少年的溫潤感，微笑著點點頭，“說定了。”
“走了，伊麗莎白。”
雪莉盯著辦公室的門關上，深覺不可思議。
與組織高層接觸本該是充滿勾心鬥角的緊張，但榛酒……最終總是能讓氣氛變得普通尋常。
就好像她沒有完全身陷黑暗，也沒有在一家屬於跨過犯罪組織的機構裡研究殺人的毒藥，而是普通的上著班，與好脾氣的上司聊著業績與漲薪。
……
她瞎想什麼呢。
那可是組織的處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