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發表(2 / 2)

在差點兒失去重要摯友之後,在脫離港口黑手黨的黑暗、行走於CHEERS黎明地平線般的光暗交界處,太宰治偶爾會後怕,卻又因深水鴿毫不動搖的絕對保護而安心。

而此時,深水鴿突然將蓋在彼此關係之上的友善帷布掀起,指著藏在過往裡的黑暗血仇對他直白說道,他從未忘記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那座牽起彼此的橋梁的坍塌崩落。

“真是嚴肅的表情。”一樹無奈的笑了,走到太宰的身邊,摁住了他的肩膀,俯身直視著他在CHEERS的外置大腦男神先生,“既然一樹接受了你的計劃,那麼他就該承擔起計劃可能帶來的一切後果。他唯一的錯誤便是沒有好好學習人體知識,在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同歸於儘時捅錯了位置。”

“至於澀澤龍彥這個幫凶……嗬,我早就已經替他報過仇了。”

“我提起這件事,是想告訴你,你不必認為自己有錯,也不必對一樹的死亡抱有任何不安愧疚心理。”

“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個人一定會帶來毀滅,他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的世界……當然,他在想什麼我並不關心,我隻打算給弟弟報仇,並保護好橫濱這個城市。”

“所以,我需要你的智慧,太宰。”

壓迫感。

太宰治難得被人的氣勢壓倒,在那紫色雙眸的對視中,窺不清這人真正的想法而思緒混亂。

給弟弟報仇?守護橫濱?

深水鴿並不是那般感情豐沛情緒強烈的人。

以太宰治的觀察所得到的結論而言,深水鴿就像是個維持著最基礎人類感情與判斷力的人偶,因為想要更像個人類而拚命學習著各種知識常識、以守護為名去完成一些事業、結交維護一些友情親情。

他太宰治在心理模式與生存方式上也不算是常規人類,倒是挺喜歡深水鴿這種同樣處於墜落邊緣的異類感。

但是此時,那種遇到無法理解的異類所帶來的驚悸違和感卻分外強烈。

人類是有著出生與成長的過程的。

家庭,童年,環境,所遭遇的一切幸與不幸,都在填充著一個人的內外。

深水鴿有著隨意修改他人記憶認知的能力,即使將人變成一個沒有過去缺乏邏輯的玩具,也能讓玩具不去思考自己的異樣,無知無覺的作為他所操縱的人偶生存於世。

太宰治早就習慣了將那些人偶當棋子使喚,而此時,他卻突然覺得,深水鴿與那些人偶,竟然有些許相似的氣息。

他無法從普通人甚至精神病人的邏輯上去推斷深水鴿某些時候的行為原理。

哪怕這人已經為自己找好了理由與動力。

報仇?守護?

這些都該是強烈感情驅使下才會去做的事,但深水鴿看起來卻像是隨時都能將“執著”給拋棄。

最荒謬的是,他甚至開始覺得,比起深水鴿,他太宰治更像個人類。

真是……不可思議。

太宰治的唇角揚起笑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解決這家夥吧。”

太宰治指著腳下的伊萬。

陀思妥耶夫斯基讓他失去痛苦,混沌讓他失去過往的一切。

他既然能接受切斷神經失去痛苦的人生,自然也能接受空白純粹的嶄新人生。

伊萬·岡查洛夫。

此夜之後,查無此人。

隻有忠誠於CHEERS首領“混沌”、愉悅的享受著空洞純白的岩石係異能者。

“小伊,這件事能麻煩你去做嗎?”

“我很樂意完成您的一切命令,我完美的主人。”

銀發青年單膝跪地,優雅的享受著作為人偶的宣誓效忠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