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
洛夫克拉夫特下半完全是放任自流的觸手形態，上半還維持著人形，但蔫了吧唧的分外憔悴。
“是……你。”洛夫克拉夫特恍恍惚惚的睜著眼歪著腦袋，語氣又虛又飄，“我被……趕出來了。”
還挺委屈。
一隻與伊麗莎白外貌完全相同的機械女仆出現在大廳樓梯之上，語氣冷凝：“洛夫克拉夫特先生，過度吸食主人逸散的氣息，有損您的健康。”
“歡迎您的到來，太宰治先生。”伊麗莎白二號躬身提起裙擺打招呼，“在下已經知曉您的來意，相信以您的異能應該扛得住主人繭化時逸散的精神汙染。請隨我來。”
“我在這裡等你。”虛假的‘深水鴿’站在原地，雙手插兜，沒什麼表情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太宰治挑眉：“你不能來？”
“可以，但沒必要。”
太宰治便獨自上了樓。
——然後看到了那顆被觸手包裹成團的、呼吸般胎動著的巨卵。
太宰治表情空白了幾十秒。
人間失格是被動技能。
在踏入巨卵呼吸範圍的瞬間，他的異能就不受控製的被激活，並且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力竭”程度的異能使用感。
“不可思議……”他感慨著自身的變化，對麵前的一幕給出了中肯的評價，“簡直像是正在孵化的怪物。”
“那就是怪物。”另一道稚嫩的嗓音出現在門口，“足以毀滅世界的怪物，吾等無法反抗的邪惡神明。”
太宰治悚然回首。
黑發紫紅眸的小正太對他露出了一個壞掉的笑容：“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吧？沒想到是在這個怪物的麵前。”
太宰治打量著這個惡意比身後的巨卵更讓人不寒而栗的小孩子，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費奧多爾君？”
“你很吃驚？看來那家夥沒告訴過你我的存在嘛。”
“老板當然不必將自己的行程全部告知屬下。”太宰治壞笑，“你倒是有了個和內在完全不符的可愛外表呢，費奧多爾君~”
“哼。”小陀思嗤笑一聲，彎眸，“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不如去客廳？”
“樂意之至。”
藏著怪物巨卵的房門再度閉合。
伊麗莎白二號跟在一大一小兩人身後。
一樓大廳很空曠，隻有洛夫克拉夫特在軟趴趴的沉睡著。
太宰治環顧四周：“那位深水君呢？”
“他在外麵的車裡等您。”伊麗莎白二號為即將談話的兩人奉上茶水，“請用。”
“多謝，美麗的小姐。”
“嗬。”小陀思嘲笑，“你居然看不出這東西是什麼嗎？”
“美麗的小姐姐就是美麗的小姐姐，看得出看不出本體都無所謂。”太宰治端起茶杯輕嗅，聲線愉快，“倒是費奧多爾君過得不舒坦這點兒，我看得清清楚楚、身心愉悅。”
小陀思保持著無所謂的笑容：“你遲早也會和我一樣……不，或許你早就和我一樣而不自知。”
“在祂繭化之前都有這種程度的支配權能，等祂徹底進化……你能想象人類會被怎樣對待嗎，太宰君？”
“我可不關心人類。”太宰治輕笑，絲毫沒被鼓動，“給我發工資的隻有老板，所以我隻會為了薪水關心一下老板的健康罷了。”
“如果你所重視的一切都會被那東西摧毀呢？”小陀思樂得笑出聲來，“你還不知道你家好老板的義弟是什麼人吧？”
“黑澤龍之介？”太宰治沉思幾秒，幡然領悟，“果然是澀澤龍彥啊！”
“不愧是你。那你知道他連自己的弟弟都下了催眠操控、迫使其改變自己的人格嗎？”
太宰治再度陷入了沉思，然後困惑的反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
“當初還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你和澀澤龍彥一起殺死了深水一樹，他為弟弟報仇，不是理所當然嗎？”
“而且，你們都能察覺到自己被控製的情況，如果深水鴿也對我使用了催眠，那我也應當會發現違和感逆推出自身被催眠的事實。”
太宰治得意洋洋的笑了。
“顯而易見，我和你們不一樣。”
小陀思笑容僵住。
太宰治發出了勝利者的輕哼，而後憂愁的望著二樓歎息道：“當然，那東西孵化出來的到底還是不是老板，也有待時間的檢驗。”
“如果真是你所表達出的危險程度……”
太宰治將茶杯放回桌麵，發出了擺爛的聲音：
“那我也沒辦法。”
“毀滅吧，世界！”
小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