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發表(2 / 2)

——如果隻是黏合極緊的麵具就好了。

一樹麵無表情的掀開了那張骨麵。

血肉橫飛。

那是一張能在醫院標本室見到的、失去了麵皮的血色筋肉臉,新鮮完美。

一樹盯著那張被掀下來的骨麵。

指腹撚上骨麵內側,一樹隻能摸到邊緣內側黏著少許皮膚,就像是焊接骨麵時留的邊兒。

他意識到了某個殘酷的事實:

‘白色人形沒有臉。’

即使被殺死,被摘掉麵具,隻要不去做DNA檢測,就沒人知道這是誰。

而就算做了DNA檢測,這個國家並沒有基因庫,也不可能驗證其身份。

可是一樹已經知道了。

這東西和自己,有著相同的血脈。

他想起自己被陀思捅死後,在棺材裡複活的事了。

這個身體,有著“黑衣組織實驗體”的設定。

如果……

不是設定,而是事實呢?

黑鴉……

黑鴉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被掌控著生死、本該驚惶抵觸奮起反抗的他,麵對這換任何人來都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人生真相時,居然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他隻有些許因對黑鴉的無知而心生的迷茫與疑惑,並已經開始思考該如何得到答案。

觸手在陰影中搖曳,親昵的纏上他的手腕,攀上他的脊背,像是無聲的安撫。

***

鈴蘭莊園進入了重建狀態,一樹帶著洛夫克拉夫特回了橫須賀的虛數莊園。

得到了太宰治一個熱情的擁抱。

以及虛假的抱怨著老板杳無音訊嚇死他了要一年的帶薪假來安撫他那顆受驚的小心臟等等。

一樹保持著耳聾式微笑。

從鈴蘭莊園到虛數莊園的路上,一樹坐在車裡瀏覽了手機收到的所有信息,包括一些人要求回的電話或視頻電話。

前者不知道他已經被替換,相關事宜已經由那個假的深水鴿處理完畢,比如黑加侖和鈴木家的人;後者知曉真正的他不在台前,又有一些要事必須告知本人,才會要求視頻電話先確認身份再進一步聯絡,比如波本蘇格蘭小陀思。

當然,特例如六道骸,在知道遊走在橫濱的徒弟是個假的之後,要求的不是視頻電話,而是夢境鏈接。

一樹按照信息的重要順序依次處理。

感謝那位不知消失在哪兒的虛假深水鴿,他每周定時給他的這個手機發送彙報郵件,中肯詳實的描述著“深水鴿”每周所做的事件。

堪稱完美的周報撰寫家。

等伊麗莎白將車開到虛數莊園,一樹也已經了解了這九個月圍繞著“深水鴿”而發生的大小事件。

比如,諸星大的叛逃。

這個消息是貝爾摩德發給他的,從懷疑諸星大不對勁,到嘲笑琴酒被搭檔背叛、追擊過程中還被對方一槍打傷了那張帥臉,最後變成了對琴酒念念不忘舊搭檔仿佛被刺激到神經出問題一事進行了犀利的吐槽。

——還邀請他這瓶榛酒有空就去看看琴酒的笑話。

一樹:……雖然但是,那不是你的老情人嗎?

不愧是組織的骨乾成員,相處起來就是缺德。

抵達虛數莊園之前,一樹給波本、蘇格蘭威士忌和小陀思發了短信,要求他們儘快處理完手裡的工作,近期回來一趟。

然後,在和太宰進行了簡單友好的拌嘴之後,一樹抬臂勾住太宰的肩膀,扯著自己的外置大腦進了會議室。

還反鎖了門。

太宰治聽到落鎖的聲音,心頭一個咯噔。

深水一樹當初和他商討魔人討伐方案時,也是在這樣的動作和氣氛中,反鎖了會議室的門。

像是舊夢重現。

黑發青年如當初瘦弱的黑發少年那般轉過身來,唇角勾起如出一轍的笑容。

“太宰,我想搞個人。”

——聲音,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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