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芥子空間加了限製, 隻有手中持有憑證的人才能進去。
而外麵圍觀的人, 隻能站在外麵著急,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幫忙或者照顧傷員。
遲城已經可以完成了比賽,可以離開芥子空間。
不過他還是站在一旁打量著男弟子, 直到他能夠腿不抖地站起來時, 才鬆了一口氣,上前攙扶住他:“師兄, 不好意思……我扶你出去吧。”
這個男弟子覺得能夠和遲城對打一場, 就已經是無上的殊榮,沒想到現在遲城竟然扶著他走出芥子空間!
要是往常他被攙扶著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肯定會覺得丟臉。
可現在他心中隻有滿滿的驕傲和榮幸,連走路的姿勢都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
他走出戒子空間後,旁邊有幾個認識的朋友,他們正要過來接他,卻在發現他身邊的人後, 爆發出震天的喊聲。
“遲師妹!”在幾個呼吸後, 遲城和男弟子身邊就圍滿了人。
男弟子的師傅看不過徒弟的蕩漾表情,便上前一步:“姑娘, 這是我的徒弟, 把他交給我吧。”
在說出這句話後, 師傅就收到了徒弟的瞪視。
不過他假做沒看見,繼續望著遲城, 甚至把雙手伸了出去。
遲城果然把男弟子交給了他的師傅。
隨即, 遲城就被擠過來的劉長老帶走, 幾個師兄都圍在遲城身邊噓寒問暖,看那模樣,好像簇擁著的是一個凱旋歸來的將軍一樣。
劉長老全程觀看遲城的比賽,差點兒連另外一個小徒弟也參加了內門大比這件事都忘記了。
在遲城走出來後,劉長老腳步飛快地帶著他穿過人群,坐到座位上,隨後開口誇讚:“要不是我知道你隻學了幾天的劍,或許我真會以為你練了好幾年……”
他感慨地歎了一口氣,接著扭頭望向旁邊的閣主:“閣主,你看城兒在練劍上的天賦,是不是很優秀?”
就算心裡再怎麼想,在此時此刻,閣主都隻能誠實地點頭:“……是。”
劉長老轉了轉眼珠,趁熱打鐵:“而且城兒有恒心、有毅力,想要修劍……我們兩個老家夥就彆耽誤他了,讓他放手去做吧。”
不同於差不多完全被遲城折服的劉長老,閣主依然很冷靜,甚至有些過分冷漠。
他挑了挑眉,還是有些猶豫:“城兒的優秀我當然知道,隻是修劍道實在艱辛,他能夠成功熬過去嗎?要是在半途折損,這可是一個大遺憾啊。”
見劉長老還想勸說,閣主直接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言語,然後望向遲城,直接和當事人對話:“城兒,你確定自己能成功修劍道嗎?”
“確定。”遲城堅定地點頭。
看著他明亮的眸光,閣主沉吟了片刻。
“一般人在心血來潮的時候,總會衝動或者說是理想化地覺得自己會無往不利,”閣主緩慢開口:“我覺得現在的你有可能也是這樣的。”
“先彆生氣,我說的是實話,”看遲城要說話,閣主趕忙擺手:“因此我覺得我應該對你做一個考驗。”
“考驗?”遲城隱約猜到了閣主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便暫時停下言語,望著閣主,等待他把話題繼續下去。
閣主給出的方法和遲城想象得也差不多:“沒錯,就是考驗……既然你想要修劍,且我們百般勸說,你都沒改變想法,看起來是一意孤行了。”
聽到“一意孤行”四個字的時候,遲城忍不住皺了皺眉,想反駁卻還是住了嘴。
“既然如此,我就乾脆分給你一個任務。”閣主沒有注意到遲城的表情變化,他隻是自顧自地把談話繼續下去:“在大陸的南麵,有一個森林,叫‘珠寶林’,裡麵有一種神奇的產物,叫做‘珠寶’。”
見坐在旁邊的喬黛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閣主明白他們是把這種珠寶理解成了女人裝飾用的珠寶。
他解釋:“這種‘珠寶’並非華而不實的翡翠及金銀珠玉,它是一種可以融進法器裡,讓法器的內部構造更加穩定的一種材料,一直都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喬黛和遲城甚至聞人岸對於這個“珠寶林”的了解都不多,因此就算此時猜出這裡應該很危險,也依然側頭聽著閣主的介紹。
可劉長老閱曆比幾個小年輕人都高,見識過的事情也多。
現在他就反應了過來,有些慌張地打斷閣主:“閣主,你這個要求……是不是太危險了?”
危險?
遲城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危險”二字來形容要求的。
一般不都是要求高或者要求低嗎?
緊隨其後,遲城跟著意識到,劉長老如此失態地說出危險,估計是因為這個不怎麼知名的地方,是真的危險吧。
“珠寶林……那是快要飛升的大能們都要小心應對的地方……城兒現在等級還低,進了珠寶林,豈不是連渣都不剩?”不知是不是害怕,劉長老說話的嗓音都在微微發抖。
麵對劉長老的控訴,閣主隨意地抬了抬眼皮,扔出幾個字:“不管是大能還是小修士,危險都是等同的。我就是看中了珠寶林這點,所以才讓她去。”
“是,危險的確是一樣的,”劉長老難得硬氣起來,直接站在閣主身前,小聲地咬牙切齒:“可要是在彆的地方,城兒遇到危險,還可以派人去保護她,在這裡,她卻隻能靠自己。”
“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對比起劉長老的仁心仁義,閣主顯得分外冷漠:“這是她的選擇。將來在修劍的路上,她遇到了困難,我們還能派人去幫助不成?”
“我……”劉長老凝視著閣主的麵龐,清楚地明白這個決定應該沒有轉圜的可能性了。
就在他深吸一口氣,打算最後垂死掙紮著爭取一下時,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遲城弱弱開口:“師傅,我想問一下,珠寶林是個什麼地方?聽起來好像很可怕?”
遲城覺得自己隻是提出了一個問題,可劉長老卻好似被打開了話匣子,整個人都恢複了精氣神,抓住身邊的徒弟就開始講個不停。
“珠寶林是整個大陸最神奇的地方,在隕落了一個化神期大能,三個分神期大能後,許多國家聯手把它劃為禁區,不準我們提起。”
劉長老的態度誇張得好像在演情景喜劇:“聽說在珠寶林裡麵,每個人都會麵對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而且挑戰的難度視他們的修為而定,就算你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所有秘境都來去無阻,依然會在這裡遇到最難的挑戰。”
“大概就是……因人而定?”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聞人岸忍不住插了一句。
原本用手指在自己麵前指指點點的劉長老霎時間被聞人岸吸引,直接調轉了方向,隔空表揚了一下聞人岸:“聞人岸說得對,這個珠寶林就是因人而異的一個林子,古怪得不行。”
“所以啊,徒弟,”劉長老語重心長地說著,同時把上半身轉到喬黛、遲城和聞人岸所在的方向:“你千萬不能好奇……”
他的話在半空中忽然卡頓。
因為就在他眼眸所及之處,三個小輩都興致勃勃。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千萬不能衝動啊!”被嚇了一跳的劉長老真心勸說。
可在此時,旁邊的閣主卻和他做起對來:“非也非也,人生就是要挑戰,若是挑戰都撐不過去,又說什麼與天鬥?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種地吧。”
見劉長老著急地還要爭辯,閣主直接把這個話題結束:“好了,究竟要不要去,城兒你自己好好想想,內門大比還有很長時間,你可以慢慢思考。”
“好。”遲城抿緊嘴唇,點了點頭。
原本有些風波的高層逐漸恢複平靜,大家也都坐回到位置上。
喬黛的椅子上好像長了釘子,她不安分地扭動了幾下,還是站起身來,和遲城旁邊的人商量著換了位置。
“姐姐,你是不知道,在你進去比賽的時候,時銘誌鬨了一個好大的笑話!”
喬黛想直接講述故事情節,卻忽然想到遲城好像根本不知道時銘誌是誰,於是加了一句科普:“姐姐,你知道時銘誌是誰嗎?就是最後大聲為你加油的那個男子。”